江隨雁看著太子,唇角下壓,帶著前所未有的冷漠,“這門婚事,我是贊同的?!?
再次回到房間,齊沐淺正趴在桌子上嗚嗚的哭著。
江隨雁走到跟前,拍著她的肩膀道:“哭的眼睛都腫了,還怎么去見皇上呀,你要是不想成婚,這個時候可不能退縮,要打起精神來?!?
齊沐淺抬頭,一雙眼睛腫的如同核桃,“你說我該怎么辦?雁雁,我是不是真的很自私?我是不是真的不為別人考慮?我只為自己想呢?”
江隨雁正色道:“當然不是?!?
齊沐淺聲音發(fā)抖,“不是嘛?太子哥哥從來沒有這么嚴厲的和我說過話,太子哥哥一向對我溫柔,只要我提出要求,他總會答應,從小到大,我都是快快樂樂的長大的,我真的,真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可是,可是我沒有說錯呀,難道我真的錯了嗎?”
“你沒錯?!?
江隨雁肯定的看著齊沐淺,雙手抓著她的胳膊,“你沒有錯,你說的很對,天下大事,豈是女子能干涉的,你想過沒有,自古帝王沉迷女色,不理朝政,可是出了事,卻總把所有的錯都推到女人身上,真是笑話,是女人要男人沉迷的嗎?分明是男人自己沒有自控力,憑什么把錯處推出去呢?”
“只是因為,這是男人的天下,我們連朝堂的門檻都夸不進去,還要承擔朝堂決策,男人自己犯錯下的后果,我也想說,你從未參與皇子之爭,你只是一個快快樂樂的,每天開開心心的小姑娘,你為什么要為這些事情煩擾?這是你一輩子的事情,國家好了,公主也不過是享受榮華富貴,國家倒了,就會被派出去和親,誰又會管公主到了和親地方的死活呢?”
江隨雁說著,她的眼睛都有些發(fā)紅,她自從跟著謝南洲,看了不少歷史書籍,她發(fā)現(xiàn),史書工筆,全是男人的記錄,女人,除了正兒八經(jīng)的太后皇妃,公主之類,在沒有多余的筆墨。
即便有,也不過是寥寥幾筆,就那么帶過了。
江隨雁起身,走到窗戶邊,看著那蔚藍的天空,“我還記得,說是前面有個朝代,一位公主十分驍勇,在打仗的時候,她手上的兵馬足足有五萬之多,是她父親的左膀右臂,她也是極為少數(shù)的女將軍,可是那史書上,也不過是幾筆,就把她當將軍所有的過程,全都寫完了,而其他的將軍,都是用大幅篇章寫下具體事情,只為了后人可以參考借鑒,難道那位女將軍,就沒有什么事情可以為后世借鑒的嗎?這個世道?!?
江隨雁沒有說下去,這個世道不公平,可是她又有什么辦法呢?她能改變嗎?不,當然不能。
“所以,我認為你沒有說錯,你沒有做任何事情,為什么要承受這么多,所以,我已經(jīng)告訴了太子殿下。”
齊沐淺激動的起身,“你說讓我退婚,太子哥哥說什么?”
江隨雁搖頭,“我說的是,讓你答應婚約?!?
齊沐淺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你說什么?”
“你聽我說,你不僅要答應,還要高高興興的答應。”
御書房內,方為尤正跪在地上,十分誠懇道:“都是臣教子無方,讓他誤入歧途,讓方家蒙羞,也讓皇上震怒,臣知罪,還請皇上降罪,只是皇上無論如何懲罰,還請皇上不要取消婚約,臣會管束好兒子,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fā)生?!?
“皇上恕罪,是我一時不慎,著了那下人的道,非說那小倌里有唱曲的,我就想著去聽聽也好,那小倌的地方,確實是唱曲的,不過是我喝多了,和幾位公子鬧了起來,反而被人笑話?!?
方遠濤磕頭,“草民罪該萬死。”
“啟奏皇上,兵部管理事情太多太雜,對于征兵一事,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臣請求皇上,征兵軍冊乃至糧草征集,臣無力再管轄,還請皇上恕罪?!?
方為尤把自己的姿態(tài)放的很低,額頭都要觸碰在地,整個人都像是蝦米一樣,好像連腰都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