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們坐在四方桌周圍吃,小孩子則是圍著書桌,擠在一起吃飯。
只是當(dāng)黃玲將菜都端到桌上的時候,莊超英和‘遠(yuǎn)道而來’的莊家人,臉色都是變了變。
炒胡蘿卜絲,煮胡蘿卜,黃瓜,還有唯一的炒肉絲。
莊阿爹和莊阿婆掃了一眼莊超英,莊超英低著頭沒敢對視,而莊趕美就夸張多了,輕哼一聲,十分不滿。
周辰一直盯著他們,當(dāng)看到他們一個個難看的臉色后,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心中對黃玲的做法大大的點贊。
對這種沒皮沒臉的人,就不能客氣,能有這些菜就已經(jīng)是夠意思了,要是讓他來,直接就是咸菜算了,連肉都不會炒,看看他們要不要臉。
莊阿婆臉色難看,今天過來就是帶著小兒子和兩個孫子來吃肉吃排骨的,現(xiàn)在倒好,就只是小肉絲,排骨一點沒看到,胡蘿卜倒是不少,只是她也不好發(fā)怒,只能板著臉吃飯。
莊阿爹開始沒話找話:“這房子,倒是比原來那個大多了啊,還帶個小院?!?
莊超英雖然對黃玲的做法非常不滿,但這個時候自然是不會表現(xiàn)出來,反而是順著莊阿爹的話接下去。
“現(xiàn)在圖南和圖西有了自己的房間,以前寫作業(yè)都沒地方,還得把飯桌吃完了收拾干凈才能寫作業(yè)。”
莊阿婆也是說起了好話:“這房子朝向好啊,冬天能曬到太陽,鄰居家的那個房子是朝西的,就沒有這房子好,西曬,夏天能熱死了。”
莊超英又開始吹噓了起來,還非常的驕傲,仿佛能分到這房子也有他功勞似的。
黃玲不想說話的,但莊阿婆非對著她說,她只能皮笑肉不笑的應(yīng)付兩句。
莊阿婆忽然話鋒一轉(zhuǎn):“真好,這房子也大,振東,振北回頭到他大伯這兒來,放寒假也讓大伯幫著輔導(dǎo)輔導(dǎo),正好,圖南和圖西也有伴了,孩子們也能一起玩耍,是吧?!?
莊趕美媳婦立即打起了配合:“振東振北,寒假這段時間,到大伯這兒來,和哥哥妹妹們一起過,怎么樣?”
可振北卻非常不配合的說:“媽媽,大伯家的廁所又遠(yuǎn)又臟,冬天凍屁股,我不想來?!?
振東也是附和道:“我也不想來?!?
黃玲聽了直樂:“來,大家吃肉,吃肉?!?
莊阿婆心中不滿,故意陰陽怪氣:“吃蘿卜絲,吃蘿卜絲,多吃點?!?
對于她這無能狂怒的陰陽怪氣,黃玲嘴角的笑都壓不住了,讓你們來,就是要惡心你們。
莊家一家人可謂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走的時候,莊阿爹擺了很大的臉色,莊阿婆更是拉著莊超英,陰陽怪氣的諷刺了幾句,說莊超英不孝順,對不起他們等等。
周辰都是聽在耳里,不停地冷笑。
家里有多個孩子的,父母確實是很難一碗水端平,但是像莊阿婆他們這樣,就因為沒暢快的吃到肉,就陰陽怪氣,罵兒子不孝順的,當(dāng)真是非常罕見。
他們是走了,可周辰知道,接下來黃玲跟莊超英的戰(zhàn)斗就要開始了。
果不其然,就在那一大家子人走后不久,忍耐了一個晚上的莊超英,終于忍不住了,語氣陰沉的開吵。
“棟哲來吃個飯,你笑瞇瞇的,振東振北還沒吃你一口飯,拉著個臉?!?
黃玲也不客氣的回懟:“棟哲吃他自家的米,四個孩子一起吃午飯,宋瑩給棟哲的飯盒準(zhǔn)備的滿滿登登,她是在借機(jī)貼補(bǔ)我們家孩子,還有棟哲的零嘴,都是他偷偷拿給圖南他們吃的,你以為呢?”
“振東振北多大點孩子,那胃口能有多大?”
“你爸媽一張嘴添一雙筷子,定量一個字不提,就想把他們送來過寒假,圖南和圖西都在長個兒,定量壓根不夠吃,還要吃筱婷的,再來兩個小子,家里吃什么,喝西北風(fēng)嗎?”
莊超英站了起來,開始了道德綁架,可黃玲根本不給他面子,反而是說起了莊超英工資的事,又說起了結(jié)婚時候的事,為了給莊趕美結(jié)婚,居然要拿她陪嫁的縫紉機(jī)做彩禮,她是真的記一輩子。
說到最后,黃玲都已經(jīng)聲嘶力竭,可想而知,她是多么的憤怒。
隔壁的宋瑩和林武峰見這邊吵得厲害,趕緊讓林棟哲過來叫周辰他們過去,周辰讓莊圖南和莊筱婷過去了,他則是留在了家里。
兩口子一旦翻起了舊賬,那吵架就真的是越吵越厲害,周辰本來還是想著要不要過去幫忙,然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低估了黃玲的戰(zhàn)斗力。
別看黃玲平時溫溫柔柔,和和氣氣的,但是在莊超英面前,她是真的一點都不退縮,尤其是爭論起公婆小叔子那邊事情的時候,那更是寸步不讓,激烈的語氣讓莊超英一個大男人都吵不過。
因為莊超英根本說不出其他問題,來來回回就那么幾句,說黃玲是莊家大嫂,就應(yīng)該大度,孝順爸媽是應(yīng)該的等等。
而黃玲呢,都不用思考,就能說出很多受委屈的證明。
莊超英惱羞成怒的不放手,黃玲嚴(yán)詞厲色的回懟,當(dāng)真是互不相讓。
兩人吵了十幾分鐘,最后愣是莊超英被黃玲干沉默了,坐在那里氣喘吁吁的喘著粗氣。
周辰暗地里為母親黃玲豎起了大拇指,看來在對付莊超英這方面,就算不用他幫忙,黃玲也能壓死莊超英。
雖然這場架是黃玲吵贏了,但第二天一早,在莊超英出門后,她就收拾東西,大包小包的,帶上自己的三個孩子離開了家,準(zhǔn)備會常洲娘家。
黃玲的娘家是常洲的,她是工作分配到了棉紡廠,才來的蘇州,十六歲就來了,然后在這里跟莊超英結(jié)的婚。
現(xiàn)在的交通不發(fā)達(dá),他們早上從家里出發(fā),等到了黃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一點多了。
因為沒有提前打招呼,黃父黃母看到女兒帶著三個外孫外孫女回來,都是十分吃驚,但他們都是過來人,大概是猜到了原因,所以沒有當(dāng)著孩子們的面問。
“外公,外婆?!?
“哎,圖南,圖西,筱婷?!?
不管是什么原因回來的,反正兩個老人看到女兒和外孫,除了高興,還是高興。
“圖西長高了啊,都跟圖南差不多高了?!?
看到周辰跟莊圖南差不多高了,黃父頗為意外的說。
黃玲笑著說:“是啊,這幾個月圖西很能吃,長得也快,一下子就竄個頭了?!?
黃父道:“也正常,男孩子嘛,很多都是突然長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