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樓客廳。
譚睿陰沉著臉,狠狠抽了一口煙。
柳夢萍臉色也不好看。
身旁的譚佑鶴坐在她身邊,低聲說著什么哄她開心。
茶臺旁邊譚景琛慢條斯理飲了一杯茶,仿佛對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客廳的正中央,沈歲宴如同木頭樁一樣直愣愣杵在那兒。
隨著大門咔嚓一聲的動靜,他面上的冷靜粉碎。
身子虛晃一下,整個人搖搖欲墜。
冷銜月踏進(jìn)客廳,就看到三堂會審的一幕。
她腳步?jīng)]有任何停頓,面無表情上前,走到離茶幾旁三米遠(yuǎn)的地方駐足。
離沈歲宴也就一臂遠(yuǎn)。
看著兩人站都要站到一起,譚睿抄起手邊的茶盞砸在她腳邊,“你們可真是好得很,才來譚家?guī)滋?,就恬不知恥地勾搭在了一起!”
碎裂的陶瓷碎片飛出。
手背傳來一陣刺痛。
冷銜月低頭就看到一抹猩紅。
長睫遮住的眼底閃過苦惱。
這些年還從來沒有誰能傷到她,有那么一秒懷念用暴力解決問題的時候。
她面上還看不出什么,站著不動的人臉色大變,白皙手背上那一抹猩紅刺痛他的眼睛,胸腔里冒出的怒火將他的理智吞沒。
沈歲宴想都沒想,握住她的手臂,焦灼地看著傷口,“你怎么樣?”
冷銜月沖他搖了搖頭,“我沒事?!?
沈歲宴身子將她嚴(yán)嚴(yán)實實擋在身后,憎惡厭恨的眼神落在譚睿他們身上。
“不就是不想認(rèn)我,不就是想把我趕出譚家,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往無辜的人身上潑什么臟水!”
“沈歲宴,你怎么和爸說話的。”譚佑鶴看熱鬧不嫌事大,“爸媽也是關(guān)心你,擔(dān)心你被人欺騙了,你怎么能這種態(tài)度。你見的世面少,不清楚有些人為了往上爬有多么不擇手段,要不是有人告訴我們你們大半夜從一個房間里出來,爸媽還都被蒙在鼓里呢?!?
“要說不擇手段誰能比得過你的親生父母!多虧了沈家的不擇手段,你才能有今天的一切……”
譚佑鶴最怕的就是提到沈家。
“沈歲宴!我們在說你的事……”
“叫我過來,不就是在說……”話沒說完,被身后的人扯了扯衣袖。
沈歲宴噤了聲。
他回頭看去,就看她對自己小幅度搖了搖頭。
所有的怒意都壓了下來,他別來臉不再看譚佑鶴的嘴臉。
冷銜月上前一步,“譚先生,我是老夫人聘請的管家,命沒有賣給譚家,用杯子砸人這么危險的事,一不小心鬧出人命怎么辦?譚先生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說法?”
譚佑鶴譏諷:“說法?自己不干人事,還指望著別人拿你當(dāng)人?也不知道怎么攀上了老夫人,一條為譚家賣命的狗,靠著譚家有口飯吃,需要給你什么理由?”
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反應(yīng)。
沈歲宴猶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了上去,攥住他的衣領(lǐng)將人摔在地上,膝蓋壓住他的身子,一拳鑿在那張令人厭惡的臉上。
“沈歲宴你……”
話沒說完,又是一拳砸在臉上。
譚佑鶴腦袋發(fā)暈,人完全沒了反抗的余地。
“混賬東西,趕緊放手!”
柳夢萍和譚睿同時上前。
“歲宴,你在做什么,那是你弟弟啊,你快點放開他!”
譚景琛看著眼前的鬧劇,終于有了反應(yīng),卻也只是皺緊眉頭,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
幽深的目光轉(zhuǎn)向冷銜月。
沈歲宴倒是在乎她。
“沈歲宴,別打了?!?
冷銜月的一句話,止住了他所有動作。
她握住沈歲宴的手臂將人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