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畔,彼岸花開。
黃時雨一身白裙跟隨無名之風(fēng)搖曳,花瓣紅得有些灼目,她白得有些耀眼。
血紅與潔白,在這片死寂之地中極為格格不入。
此時此刻。
李十五不斷被通化的五官,已然恢復(fù)如常。
只見他面無一絲表情,死死盯著那一道身影,眼中戾氣狂涌,冷聲道“原來不是白皮子討封,是黃皮子討封來了啊!”
“什么?”,黃時雨回眸之間,眼波流轉(zhuǎn)。
雪白如蔥般手指撫過一片彼岸花瓣,又低頭望了望手中那一桿生非筆,聲音輕如柳絮道“沒聽清,能否勞煩再說一次?”
瞬間。
李十五一切殺意與寒意如冰雪消融,頃刻間消散的無影無蹤,轉(zhuǎn)而眉眼間記是笑意。
雙手作揖長長一禮,目光低垂,話聲溫和“姑娘如此安好,李某心中喜樂?!?
一時之間。
女子回眸側(cè)望,男子俯身行禮,畫面宛若定格。
而過往一只只烏篷木船,以及上面的一位位輪回擺渡人,皆朝著此地落來目光,不懂又是哪里冒出來的白裙姑娘。
唯有身后老道,一副痛哭流涕之狀。
在黑土上撒潑打滾,捶胸頓足哭喊道“白皮子,白皮子呢,怎么又變成了黃皮子?”
“徒兒啊,為師心里可勁兒難受了,要不你就將種仙觀讓給為師吧,為師真的孝順,你信我……”
見沒有任何回應(yīng)。
老道瞬間收住哭腔,又是攛掇道“徒兒,這姓黃的姑娘一定不正經(jīng),她身上一定得了病,畢竟哪個正經(jīng)姑娘如她這般拋頭露面,整日里要么跟著偷窺,要么口中‘十五道君’念叨個不?!?
李十五回頭,目光雖依舊垂著,話聲卻異常清晰“還請慎!”
“黃姑娘手持生非筆,踏足忘川而不染輪回,是客,也是緣,怎可如此惡意揣度于她?”
見這一幕,黃時雨笑意依舊,似已見怪不怪。
李十五笑道“姑娘如今來此,可是為了觀這忘川奇景?”
他指著河畔那只烏篷船,接著道“實不相瞞,輪回三小……輪回三巨觀我是可造之材,特許我輪回擺渡人之位?!?
“姑娘若是不嫌棄,我可載著姑娘泛舟這忘川河上……”
黃時雨直接打斷,似笑非笑道“你怕是想將小女子誆騙到忘川深處,然后想法子棄船獨自離去,讓我永遠迷失在那里吧!”
“還有,你也別擺出這么一副偽善和氣姿態(tài)了,我都替你累得慌!”
李十五聞,無半點被戳破窘態(tài),只是眸光如寒潭般不見絲毫溫度“大膽黃時雨,此乃忘川之地,輪回之所,你竟是攜‘白禍’而來,該當何罪?”
黃時雨望了一眼“這白禍根源怎么來的,你心里可是沒點數(shù)?”
李十五眉尾一挑“莫要胡攪蠻纏,李某可從未變成過白皮子,也從未向任何人討封過!”
場面,隨之一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