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
李十五駕馭乘風(fēng)舟,另外兩人立于舟上,不斷打量這方天地。
云龍子道“云山境以云景聲名遠(yuǎn)揚(yáng),只是這云卻是白色的,如今卻是滿天云彩化作金色,這分明是慶云,為一人相慶!”
妖歌閉目凝神,似在感知著什么,只聽他道“不止如此,此方天地萬物,無論花草蟲魚,又或是山野鳥獸,都在以某種韻律共鳴,且能清晰感知到它們心中散發(fā)的那種喜悅之意?!?
他們?nèi)齻€,近乎駕船貼地而行。
不是不敢騰空,而是時不時有一道道氣息掠過,那些身影宛若一座座無底深淵,讓三者一陣心底發(fā)怵。
妖歌同樣如此,他本打算喚出三男一女奴仆抬轎,卻又怕被對方撞見自已囧樣,而后嘴碎于他,遂放下這一念頭。
“你之父,不是什么星官?”,云龍子持扇而搖,依舊一副陰陽怪氣語調(diào)。
“是!”,妖歌吐出一字,而后又低聲道了一句“他們,可能與你想的有些許不同!”
李十五回頭一望“聽過白晞沒有?”
妖歌不作聲,只是如猴兒抓虱子一般,不停翻動自已那一根根黑白發(fā)絲,眸中偶有一縷縷智慧之光劃過,這次是真的智,不過稍縱即逝,再不可尋。
而他們此行,向東五百萬里。
“莫慌!”,云龍子打量前方,“我娘那位客人提過一句方位,云某更是算好了時辰,不會誤了點(diǎn)的?!?
三者一路并不急于奔行,終于在第十日夜里,來到一片占地萬里,恍若無盡之宮闕。
“如……如此之壯觀?”,望著這連綿不絕亭臺樓閣,看著那燈火如海,哪怕妖歌也是一時間被迷住了眼。
云龍子捏著下巴“究竟哪個老不……前輩,弄出這般大陣仗?人山之中古老者眾多,不曾聽聞有誰辦過壽宴,且如此興師動眾啊?!?
李十五未搭理二人,只是望了一眼種仙觀上那只烏鴉嘴,莫名松了口氣。
喃聲道“玄鳥落梁,旺我之相。”
“而今不求你旺我,千萬別叫就行?!?
“老子不怕危,嫌吵!”
此時。
三者剛剛抵?jǐn)n,依舊腳下踏著乘風(fēng)舟,且處在這片宮闕最外圍,被一層無形之力所隔阻在百丈開外,似不讓他們靠近。
如此,自是引得一道道目光落來。
而后,便是徹底無視,如看路邊一塊石子,不停留絲毫,這種高高在上視而不見做派,似比嘲笑與之藐視更讓人心頭一抑。
“姓李的,你就沒一樣入得了眼的載器?咱們坐這乘風(fēng)舟,真被當(dāng)成路邊一條了!”,云龍子小聲低語。
妖歌卻是伸手一指“善蓮,你瞅瞅?”
李十五并未尋著手指方向看去,他早注意到了,右側(cè)千百丈開外,??坑幸恢恢换腥羯礁叩拇蟠?,其中一只船頭極為粗獷,宛若一頭鯨鯊。
這只船,是侵翻小旗官滿舟酒釀那一只。
也是這時。
一道灼熱氣息從身后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