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徒妓女們尖叫著,連滾帶爬地抱著頭蹲下,抖成一團(tuán)。
“你…你敢…”王老五色厲內(nèi)荏,聲音發(fā)顫。
“拿下!”林大虎根本不屑廢話。
兩名如狼似虎的武裝警察立刻撲上,動作麻利地下了王老五的槍,反剪雙手,用浸過桐油的麻繩捆了個結(jié)實(shí)!
其余打手也被迅速繳械制服。
王老五掙扎著,嘶吼道:“林大虎!你他媽敢動老子?你知道老子姐夫是誰嗎?是張督辦!張督辦!”
“啪!”一記沉重的槍托狠狠砸在王老五的肚子上,將他剩下的話砸回了喉嚨里,痛得他像只蝦米一樣蜷縮起來。
林大虎看都沒看他一眼,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的賭坊和瑟瑟發(fā)抖的人群,冷聲下令:“搜!所有賭資、賬冊、違禁品,全部查封!所有在場人員,押回警局,逐一甄別!有案底者,嚴(yán)懲!無辜者,登記造冊,訓(xùn)誡后放行!”
“是!”武裝警察們立刻行動,動作迅猛,秩序井然。翻箱倒柜聲、呵斥聲、登記聲交織在一起。
林大虎走到被砸碎的青花瓷瓶碎片旁,彎腰撿起一塊較大的瓷片,上面描繪著富貴牡丹。
他掂了掂,嘴角扯出一絲冰冷的弧度:“王老五,這瓶子值不少錢吧?可惜,沾了臟錢,碎了干凈?!?
就在這時,一個武裝警察從賭坊后堂押出一個被綁著的、鼻青臉腫的年輕人,興奮地報(bào)告:“報(bào)告林局長!在后院柴房發(fā)現(xiàn)此人!自稱是城東李記糧行的少東家,被王老五綁票勒索!身上有傷!”
林大虎眼神更冷,看向面如死灰的王老五:“好,很好。綁架勒索,罪加一等!帶走!”
王老五被粗暴地拖起,經(jīng)過林大虎身邊時,他猛地掙扎,嘶聲叫道:“林大虎!別得意!老子在省城…在太原有人!你們動了我,吃不了兜著走!老子有的是錢!放了我!這些銀元都給你!”他掙扎著用被捆住的手指向賭桌上堆積如山的銀元。
林大虎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只對押解的警察說:“把他嘴堵上,聒噪?!?
一塊破布狠狠塞進(jìn)了王老五的嘴里。
林大虎這才走到那堆積如山的賭資旁,抓起一把冰冷的銀元,任由它們從指縫間叮當(dāng)作響地滑落。
他看著那些蹲在地上、驚魂未定的賭徒和妓女,又看看被解救出來、滿臉感激涕零的糧行少東,最后目光投向門外深沉的夜色。
“錢?”林大虎的聲音在寂靜的賭坊里回蕩,帶著一種沉甸甸的力量,“長治現(xiàn)在缺的不是錢,是法!是理!是安生過日子的太平!”
他猛地一揮手,指向被押出去的王老五等人:“把這些渣滓,連同這些臟錢,一起帶走!封門!”
武裝警察們押著俘虜,抬著查封的財(cái)物,魚貫而出。
林大虎最后看了一眼這烏煙瘴氣的賭坊,轉(zhuǎn)身大步融入黎明前最深的黑暗。
賭坊外狹窄的街道兩旁,一些膽大的住戶悄悄推開一條窗縫,目睹了王老五像死狗一樣被拖走,看到了那堆積如山的銀元被查封抬出,看到了被解救的人質(zhì)…壓抑已久的恐懼,在這一刻化作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和一絲微弱的激動。
不知是誰,在黑暗的角落里,用顫抖的聲音低低喊了一聲:
“青天…青天大老爺…”
這聲音很輕,卻像一顆火種,瞬間點(diǎn)燃了沉寂的長治城。
更多的窗戶被推開,更多的目光投向那消失在街角、代表著嶄新秩序的深藍(lán)色身影。
長治城這潭渾濁的死水,終于被這來自林家村、帶著鐵血與公理的利刃,狠狠劈開了一道縫隙!
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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