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楚靈兮一大早就帶著兩個“小祖宗”回軍區(qū)大院哄老爺子開心,家里瞬間清凈得能聽見灰塵落地的聲音。
難得睡個懶覺的林東凡,賴在床上沒起來,十點被手機鈴聲響醒。
來電顯示李明堂。
這位反貪總局的實權(quán)人物,名義上是林東凡的上級,實際上凡爺才是真正的爺,炒股發(fā)家全靠凡爺指路。
私下里,兩人更像是一起“分過贓”的死黨。
林東凡懶洋洋地接起電話:“大清早的干嘛呢,還讓不讓人睡覺。”
“凡爺啊,回京了也不吱一聲?!崩蠲魈玫穆曇糁袣馐?,帶著慣常的熱絡(luò):“中午有空沒?請你吃飯,給你接風(fēng)洗塵?!?
“領(lǐng)導(dǎo)請客,那我必須有空啊?!绷謻|凡笑道:“去哪吃?全聚德?聽說新出了個……”
“咳咳!”
李明堂立刻打斷。
像個勤儉持家的老男人一樣:”全聚德那地方,華而不實,死貴!像咱這種在底層掙扎的烤鴨,就不去歌頌全聚德了。有家新開的金聚德,名字多吉利,味道也正宗,關(guān)鍵是經(jīng)濟實惠。就它了,地址發(fā)你,十二點不見不散?!?
電話干脆利落地掛了,說完就掛。
林東凡看著屏幕上發(fā)來的地址,地圖一搜,好嘛,四環(huán)外一個犄角旮旯的商業(yè)街二樓。
媽的,摳門李!
這幾年炒股賺那么多錢,摳門的毛病是半點都沒改。
金聚德?
聽著就跟“康帥傅”是一個路數(shù),主打一個冒牌。
中午十二點,金聚德烤鴨店。
門臉不大,招牌上的“金”字掉了一小塊漆,露出底下的“全”字痕跡,透著一股欲蓋彌彰的廉價感。
店里人不多,彌漫著一股烤鴨味。
林東凡找到角落的卡座時,李明堂已經(jīng)到了。
這位反貪總局的領(lǐng)導(dǎo)穿著件半舊的羽絨服,正拿著菜單,手指在價目表上劃拉著,眉頭微蹙,像是在研究什么重大案情報告。
桌上已經(jīng)擺了一碟免費贈送的、蔫了吧唧的油炸花生米。
“來了?坐?!?
李明堂抬頭,熱情地招呼,順手把菜單推過來:“看看想吃什么,別跟我客氣。這家的烤鴨套餐,買一只送半只鴨架湯,實惠?!?
林東凡掃了一眼菜單,印著烤鴨的圖片色澤暗淡,鴨皮看著就不夠酥脆。
他隨便點了兩個涼菜:“就這些吧,天冷,沒什么胃口?!?
“行。”李明堂似乎松了口氣,對服務(wù)員喊道:“一份烤鴨套餐!再來一斤散裝二鍋頭,別摻水。”
吩咐完,他才把注意力完全放到林東凡身上。
上下打量林東凡一番。
又嘖嘖發(fā)笑:“瞧你這猴樣,又瘦了一圈。是海珊那地方的油水不夠,還是海珊的海珊吃多了會燙嘴?”
“主要是海珊美女多,被榨干了?!?
林東凡故意擺出一副人生得意須盡歡的狂浪姿態(tài),果然,瞬間就把李明堂刺激得羨慕妒忌恨,只恨人在官場不敢玩。
免費的大麥茶,味道寡淡。
李明堂拿起筷子,精準(zhǔn)地夾起一顆最大的花生米:“海珊的案子……都已經(jīng)收尾了?”
“差不多了,名單上的都已經(jīng)落網(wǎng),審訊的事,簡思凝會搞定。”林東凡簡意賅。
“郭立春、鄭滄海、黎永元……還有那個海龍會的陳永年,死得蹊蹺。”李明堂嚼著花生米,聲音含糊,眼神卻銳利起來:“陳永年是怎么死的,具體指向誰?”
“吳常勝,汪道臣的大秘?!绷謻|凡沒繞彎子。
李明堂點點頭,似乎并不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