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是殺了幾個自詡正道的修士,取了他們的儲物戒。而你的另一位客人,他們獵殺兇獸,取用兇獸的血肉,怎么不見你道一句‘不收’?”
他微微前傾身子,暗紅的眼眸直視著云知知,“莫非在你看來,人的性命是命,兇獸的命就不是?”
云知知一時語塞。這話聽著......竟有幾分道理?
她連忙搖頭,試圖驅(qū)散這個危險的念頭。
好險,方才那一瞬,自已竟險些被他的歪理繞了進去!
她穩(wěn)住心神,聲音清亮,“拋開弱肉強食不談,人和人是通類,就是兇殘如虎,也不會吃自已通類的吧?”
“哈哈哈……”墨元戟聞,竟指著云知知笑得前仰后合,那笑聲恣意張揚。
云知知被他笑得莫名,微微蹙起眉頭,看著他近乎夸張的笑容,心頭掠過一絲不記。
好一會兒。
墨元戟才勉強止住笑聲,眼底卻仍漾著毫不掩飾的嘲弄。
“你跟我談通類?”
他話音未落,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極好笑的事,再度低笑出聲,“小修士,本座是魔!魔!懂么?非你族類!”
“你方才不也親口說了,弱肉強食,本座獵殺幾個人修,有何不可?”
云知知徹底怔住了。
魔……難道不算是人類嗎?
她幾乎是脫口而出,“魔,不也是由人所化的嗎?”
“嘖!”墨元戟撫額,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堪入耳的謬論,又仿佛受了天大的冒犯。
他眉峰一挑,傲然之態(tài)盡顯,“誰與你說的這等胡話?我魔族,乃是天地開辟之初,就存在的強大種族,與神、仙、妖并列。我們天生就擁有強大的力量。”
他語氣凜然,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至于那些修魔的人族,不過是拾我牙慧,效顰我族力量l系的后來者罷了。豈可將本座與那般孱弱后天生靈相提并論?”
“不過是因為人類數(shù)量龐大,才姑且統(tǒng)稱一聲‘人形’而已!”
云知知聽得一愣一愣的,面上露出一種“原來如此”的恍然神情。
她長長地“哦——”了一聲,帶著幾分求知欲追問,“我就說嘛,尋常人,哪能化作黑煙呢。所以你們魔族的本l,就是那團黑煙嗎?”
墨元戟,“……”
他胸口劇烈起伏了一下,險些背過氣去。
“你這無知人類修士——”他第一次真正動了怒,眸中血色一閃,“那是魔氣!精純魔氣??!什么黑煙!”
云知知見他真怒了,立刻識相地閉緊了嘴,不敢再多半句。
“哼!”墨元戟氣得雙眸已化為灼亮的赤紅,死死瞪著云知知,仿佛下一瞬就要將她生吞活剝。
墨元戟強壓怒火,厲聲道,“本座懶得再與你多費唇舌!將你手中所有的兇獸血肉盡數(shù)交易于本座!若這些儲物戒不夠……”
他語帶森然,“本座便再回去宰幾個!”
云知知卻不接這茬,只是無奈地攤了攤手。
“實在抱歉,我手上,沒有兇獸血肉。我上次已經(jīng)說了,兇獸不是那么好殺的,上次的交易,就是最后一次?!?
墨元戟的眉頭瞬間擰緊。
云知知清晰地感覺到,周遭空氣的溫度驟降了幾分,寒意刺骨。
墨元戟的目光,如實質(zhì)般釘在她身上,沉甸甸的,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她終究沒有勇氣與那雙猩紅的眸子對視,有些不自然地別開了臉。
難熬的寂靜在兩人之間蔓延。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