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芷出來沒看到陸先生并沒有多作打聽,她從來都沒把陸先生當成花家下屬,私心里,她給陸先生的定位是因芍藥而來的外援。
即是外援她就只需記下情份就好,輪不到她多管。
“晏哥訂好客棧了,就是之前那人指的那家。”
這個宅子里住著的全是男人,雖說是家人卻也不太方便,住客棧是最合適的,花芷點點頭,回頭問陳山,“這里宵禁是什么時候?”
“回大姑娘話,是酉時正?!?
也就是五點,這種天氣五點恐怕天就已經(jīng)黑透了,花芷拿出一張銀票給他,“你當知道哪里的飯菜好吃,去置辦幾桌好的來?!?
“是,小的這就去。”
花屹正從屋里出來,見他一溜煙就跑得沒影了頓時笑道:“倒是精乖,知道現(xiàn)在你說的話管用。”
“若是這點眼色都沒有倒不如跟著回去京中的好。”花芷回過身,看祖父披著她的大氅短了一截,她身上的又長了一截,索性替換了過來。
花屹正是識貨的人,看著的時候就知道是好東西,真正摸到手里哪還不明白這大氅價值千金,“不用還回去?”
“我向他買下來,這里太冷了,沒件好點的大氅不行。”
“祖父沒有那么不經(jīng)事。”
“您現(xiàn)在身體不好卻也是事實?!?
“……”花屹正失笑搖頭,不和她爭辯,這樣的孫女讓他覺得新鮮得緊,以前不要說爭辯,就是想要聽她多說幾句話都不容易,悶葫蘆似的也不怕悶壞了。
天近黑時花家的人陸續(xù)回來了,看到花芷都驚掉了下巴,然后又滿身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興奮,即便往日里有些齷齪的旁枝這會也都個個眉開眼笑,恨不得從花芷臉上就看到家人的近況。
花芷連見禮都省了,這會沒人在乎那些個禮節(jié),眼光灼灼的盯著她,就盼著她能多說一點家里的事。
花芷好像忘了晚了會回不去客棧,對著每一個人說出他所關(guān)心的家人的情況,也都告訴大家花家現(xiàn)在族學重開,花家該入學的一個沒少。
興奮之余,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那些先
生總算沒白吃了我們花家這么多年飯,一個個倒也對得起我們花家?!?
花芷說得喉干舌苦,借著低頭喝茶的機會避開了這個話題,可花家能在京中屹立這么多年,年長的那些人又豈會連她這點閃避都看不出來。
屋子里一時間靜默下來。
花屹正代所有人問,“族學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
既被問起花芷也就不瞞著,“族學的先生目前只有我和穆先生。”
“竟然……竟然只有穆青來了?”花平宇難掩憤怒,“可向所有人下了帖?”
“是,以祖母的名義下的帖,有人尋了由頭拒了,有人則沒有理會,穆先生在接到名帖后立刻回帖應(yīng)了,并且他也找我借人把家眷接來京中,不管如何,這個先生沒跑了。”
花家一眾男人卻并沒有被她逗笑,他們不約而同的在想,當時那么個場面,留在京中的親人是怎么過來的,而眼前這個在這么多人視線下依舊神情鎮(zhèn)定的姑娘在其中又起了怎樣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