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古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佛手柑的香氣纏繞而上,被暖氣一烘,蒸騰出一種迷離的感覺。好半天,直到卜古看到柴全臉上若有若無地笑意,才像是反應(yīng)過來一樣,耳朵“唰”地一下變紅了,同時(shí)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急速往后退。
卜古:“臥槽,你干什么!”
眼看著卜古退到了床邊,馬上就要摔下去了,柴全趕緊伸手撈人,拽著卜古的手腕把人往自己這里一帶,摟著腰嘆了口氣。
柴全:“你干什么,小心點(diǎn)。等會兒掉下去小心把你摔傻了!”
這一天天的不是摟腰就是拽手腕。他這身手和反應(yīng)速度都快練出來了。
柴全說完了話,也不見卜古回應(yīng),一低頭,就發(fā)現(xiàn)這小孩正皺著眉頭,苦著一張臉,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
“怎么了?”柴全看到卜古的樣子,緊張的不行,“是哪里別著還是扭著了?”
“手疼?!辈饭趴粗袢ブ约菏滞蟮氖?,“手松開?!?
柴全下意識地松開了手,反應(yīng)過來不對,又把卜古的手抓到眼前,動作明顯輕了多。
柴全:“手腕疼?”
卜古點(diǎn)了點(diǎn)頭。
柴全眉頭皺的死緊,“怎么會突然手腕疼?碰的?”
“不然呢?”卜古歪著頭,仗著自己是“受害者”膽子越來越大,“也不知道剛才是誰,在我找東西的時(shí)候手不老實(shí),非得動我一下。要不然我的手也不會碰著?!?
柴全看著卜古的手,半天沒說話,忽然站起身,說了一句,“等我一下?!本统鋈チ?。
卜古盤著腿,雙手抓著腳脖子,一臉莫名其妙的坐在床上。
不是,這怎么就走了,他說錯(cuò)什么了嗎?
柴全回來的時(shí)候,卜古還坐在床上,但是已經(jīng)換上了睡衣,正在無所事事的晃著他那只磕著的手。
“別動?!辈袢诖惭厣?,把手里的東西往床頭柜上一放,伸出一只手對卜古招了招,“過來?!?
卜古一步一蹭地挪了過去,柴全把手往卜古面前一放,抬了抬下巴,“手伸過來?!?
卜古聽話地把磕到的手伸了過去。
柴全借著燈光仔細(xì)看看了看,又摸了摸。沒有傷到骨頭,幸好只是普通的淤血。柴全心里松了口氣,拿過床頭柜的東西倒出一些在手上,就開始慢慢在磕著的地方揉起來。
濃烈的藥味瞬間彌漫了滿屋子,卜古不太喜歡地皺了皺眉,“什么味?”
“紅花油?!辈袢椭^仔仔細(xì)細(xì)地在傷口的周圍慢慢揉著,“專治跌打損傷,活血化瘀的?!?
柴全抬頭看了眼卜古皺著眉一臉嫌棄的樣子,忍不住被逗笑了。
柴全:“不喜歡?”
卜古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只是表現(xiàn)得很嫌棄,手也一個(gè)勁的往后縮。
柴全一只手死死抓著卜古的胳膊,還生怕給人抓疼了。手勁還不敢太大。另一只手還要抹藥按摩,幾次都差點(diǎn)被卜古溜走。
“別跑。”柴全皺著眉,紅花油太滑溜,卜古又是油性膚質(zhì),手按在皮膚上直打滑。
柴全:“馬上就好了,別亂動?!?
本來卜古都快被他哄好了,結(jié)果下一秒,柴全的手指直接按上了傷口中間的位置。鈍痛的感覺一瞬間順著手腕處傳遍全身。
“我”卜古條件反射地想罵人,一時(shí)之間又差點(diǎn)疼的罵不出來,只能一個(gè)勁的把手往后縮。
“誒,別動?!辈?
古掙扎的厲害,這邊柴全只能盡全力把卜古的手抓著。
柴全:“忍一下,把淤血揉開,馬上就好了。”
可卜古壓根就不領(lǐng)情,反而跟上岸的魚一樣,越掙扎越厲害。沒辦法,柴全放輕了一點(diǎn)手里的力度,可卜古還是不停掙扎。
就差動手了。
“別動?!辈袢焓秩ツ盟幍目债?dāng),卜古狠狠一動,借著藥油的潤滑,直接從柴全的手里滑了出去。
重獲自由后卜古第一件事就是穿鞋下床,直往門外沖。
“誒,布谷!”柴全的位置離門更近,卜古還要先從床的一邊繞過去,柴全直接從床邊站起來走兩步就到了。
柴全堵在門口。卜古眼看著退路被封死了,立刻開始另尋他路。
卜古的房間落地窗連著外面的一個(gè)大的露天陽臺,古小姐在上面種了很多花,平時(shí)一推開窗戶就可以聞到花香,采光也好。沒事的時(shí)候卜古就喜歡端著吃的,抱著抱枕坐在落地窗上看書,吃東西。
窗外的平臺連接著書房里的小門,從那里還可以進(jìn)到屋里。
這會兒,這個(gè)落地窗反倒成了卜古的另一條“逃生通道”。
卜古往后退了兩步,雙腿猛地發(fā)力,一步踩上落地窗,“唰”地一聲打開窗戶,兩手扳著窗戶往外一跳。
“卜古!”柴全眼睜睜看著卜古從窗戶跳了出去,沖到窗戶邊的時(shí)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人已經(jīng)在黑暗里沒了影子。
柴全傻了一樣的扒著窗臺看了兩秒,反應(yīng)過來后瘋了一樣的沖到樓下,開了門就沖了出去。
古彤和卜城正在客廳里看電視,看著柴全著急忙慌地出門,古彤連忙在后面喊他。
古彤:“小全,很晚了,你去干什么。誒,小全!”
人已經(jīng)跑的沒影了。
柴全跑到電梯旁邊一看,電梯在一樓,上來的太慢了,他直接打開旁邊的安全通道就往樓下跑。樓道里很黑,一樓和二樓還沒有燈。最后幾個(gè)臺階柴全是直接跳下去的。
跑到外面一看,樓前面的空地好好的,壓根就沒有人。柴全又在兩邊的灌木叢里仔細(xì)找了找,折騰的一頭汗,還是連個(gè)人影也沒。
沒有
柴全失了魂一樣的在灌木叢前面站了一會。轉(zhuǎn)過身慢慢地往回走。
走進(jìn)電梯的時(shí)候,柴全的思緒都是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