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千仞瞳孔猛縮,死死盯著浮岳子,胸膛劇烈起伏,幾乎要將怒火噴薄而出。
但在浮岳子那不容置疑的威壓之下,他終究什么也沒說出口。
衣袖一拂,抱著南塵轉身而去,
無人注意他眼中的怨毒一閃而逝。
……
半個時辰后,李府之中燈火通明,四處張燈結彩,
知情的人明白,這是在慶祝李家守住采買之權;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在嫁女兒。
江昊從打坐中睜開眼,入眼便是李萱略帶關切的目光。
見他看過來,李萱微微一紅,連忙拿過一旁早已備好的清茶:“此次多謝道友相助,李家才能守住采買之權?!?
江昊微微一笑,輕輕接過茶杯:“既然答應了李老哥,本就是應當之事。不過,我畢竟還是青陽宗弟子……這‘李家女婿’和‘丹裕宗記名弟子’兩重身份……”
話未說盡,眼神中卻帶著明顯的推脫之意。
李萱自然聽得出來,連忙擺手:“道友千萬別誤會,剛剛也是事出突然,婚約之事,不必放在心上?!?
至于記名弟子身份,其實丹裕宗每年都會向關系較好的合作勢力的年輕一輩賜上幾個名額,用于鞏固聯(lián)系,這早已是眾所周知之事。
就是你們青陽宗內部,都有幾名弟子擔著丹裕宗記名弟子的身份。
江昊聞之一愣,他倒不擔心李家會強行把李萱嫁給自己,畢竟她是青丹真人的獨女,那等底蘊與嫁妝,足以讓無數(shù)人趨之若鶩,自然不會勉強一個小小山主。
只是這記名弟子身份倒是一個麻煩,若是傳回宗門,少不得要到宗門大會走上一遭,
聽這番解釋,心中稍定,反而覺得有了這一層身份,日后與丹裕宗打交道會方便許多。
正當他思索之際,李萱忽然開口,聲音柔和:“剛剛……如此危機,道友為何舍命相救?”
江昊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抹笑意:“我畢竟有古寶護身,雖受些傷,但只要活著,一切都不算重傷?!?
李萱沉默片刻,似是鼓起勇氣,低聲道:“若道友不嫌棄,可有想過……加入我李家?”
江昊心神一震,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臉色瞬間一變,連忙站起,語氣慌亂:“這……這未免太過倉促,我與李道友也才相識不過一兩日,就要我……迎娶道友,怕是……不妥吧?”
李萱愣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臉頓時紅透:“迎娶……你……你想什么呢!我只是問道友是否愿意成為李家的客卿,登徒子!”
說罷,她氣呼呼地跑出了屋子,只留下江昊一個人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暗暗嘀咕:“你也沒說清楚,這能怪我多想嗎?”
……
此時,丹裕宗宗主所在的浮岳殿中。
李明跪在大殿中,身形筆直,雙膝重重觸地,
主座之上,浮岳子看著一卷道書,
李明,聲若洪鐘:“稟宗主,南塵師兄此次受傷頗重,怕是南副宗主不會這么輕易放過我李家!”
浮岳子緩緩抬眼,目光如同深潭般幽深:“我只是讓你自行贏得這場比斗,好證明你李家還有資格歸入我這一脈,我可沒讓你把南塵廢了?!?
李明心頭一顫,額頭幾乎要觸到殿磚,聲音沉重如鐵:“屬下知罪!只是當時局勢緊迫,我那妹夫若不下重手,怕是我那侄女性命難保。還請宗主恕罪!”
浮岳子手指輕輕點在案幾之上,發(fā)出“篤篤”的聲響,久久沒有說話。
殿中氣氛凝重得仿佛連空氣都被凝固,李明背脊冷汗直流,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良久,浮岳子才冷冷一哼:“南千仞心高氣傲,一向不服我丹裕宗主位。這一次,他有了借口,必然要借題發(fā)揮。若非南塵廢在你李家之手,本座反倒少了一個麻煩?!?
李明一愣,隨即低聲道:“宗主之意是……借此壓一壓南副宗主?”
浮岳子眼底閃過一抹凌厲寒光,緩聲道:“南千仞一直暗中貪墨宗門財產,若真-->>敢以此事為由興事,本座正好以此為柄,將他一并壓下!只是……”
他說到這里,語氣頓了頓,目光落在李明身上,帶著幾分審視:“你李家可要撐得住這一波風浪。若是扛不住,被他拿住把柄,本座可不會為了一個附庸世家與他徹底撕破臉?!?
李明渾身一震,重重叩首:“宗主放心,我李家上下,必全力以赴,絕不叫宗主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