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為此時陸云澈只是過來助陣,李家才是主謀,卻不想陸云澈如今要親自下場。
筑基鏡,竟是足足比他高了一個大境界,
他雖本源初愈,修為更是突破到了練氣七層,但依舊不過是練氣期,若是陸云澈全力壓境,怕是唯有借助系統(tǒng)布下的迷陣方能勉強(qiáng)擋一擋他。
思索間,江昊悄然后退半步,掌心輕輕握住了趙芷柔的手。
那是一只細(xì)膩柔軟的手,微微一顫,卻沒有抽回,
江昊腳步微退,靈力悄然運轉(zhuǎn),便要喚出系統(tǒng)擴(kuò)展迷陣,護(hù)住自身——
就在此時,一道蒼老中帶著幾分不悅的聲音自半空傳來:
“這里怎么如此熱鬧?”
聲音不大,卻如驚雷落地。
在場眾人皆是一驚,齊齊抬頭望去。
只見高空中,一只通體泛著青光的巨大飛行葫蘆靜靜懸停,其上站著一名白眉白須的老者,身穿灰袍,仙風(fēng)道骨,負(fù)手而立,
身后還站著一位氣質(zhì)清冷的青衣少女,開口的,正是那名白眉老者。
江昊見狀大喜,神情一振,立即躬身行禮,高聲喚道:“周長老!”
不錯,來人正是丹堂周長老,而那青衣少女便是送他來渣滓山的商曉禾。
自陸云澈一行過來,江昊便大感不妙,悄悄捏碎了商曉禾給他的傳信玉符,
不曾想她竟是來得如此及時,還帶來了周長老。
周長老俯視下方,目光淡淡掃過場中眾人,視線在江昊身上略作停頓,又掠過李牧那狼狽不堪的身影,最終落在陸云澈身上。
“陸云澈,你是宗門親傳,理當(dāng)以身作則,怎會帶人來渣滓山鬧事?”
陸云澈神色微僵,周長老這話,差點就要將偏袒二字寫在臉上了,
旋即平靜心境,抱拳一禮,淡聲道:“弟子此來,只是想查明渣滓山靈田荒廢一事。
怎料江師弟情緒激動,又設(shè)下陣法防人,我等才會多有誤會,至于交手……只是點到為止,并未有意傷人?!?
這番話進(jìn)退有度,將責(zé)任推得干干凈凈,卻也不顯得太過脫責(zé)。
周長老聽完只是冷哼一聲,似笑非笑地道:
“查靈田?你是丹堂長老?還是掌律司的人?便是親傳弟子,也不該由你來多管此等閑事。”
“再者,江昊手持駐守執(zhí)符,是宗門正式任命,若你以查問之名壓他之權(quán),豈非有意違制?”
陸云澈臉色一僵,神色愈發(fā)難看。
這周長老,竟半點情面都不給。
換作旁人如此咄咄逼人,他早就當(dāng)場反唇相譏,可偏偏這位是丹堂長老,
青陽宗雖然不似丹裕宗那般煉丹宗門,但作為宗門唯一的三品丹師,地位尊崇,連掌門見了都要禮讓三分。
若非如此,也護(hù)不了江昊這么多年。
念及此,陸云澈只得強(qiáng)壓怒意,深吸一口氣,抱拳低聲道:“長老教誨,弟子銘記于心?!?
周長老微微點頭,收回氣勢,淡淡道:“既然如此,便退下吧?!?
陸云澈咬緊牙關(guān),沉默片刻,終于略帶不甘地躬身應(yīng)下:“……是。”
他轉(zhuǎn)身欲走,身后李牧早已滿臉灰敗,踉蹌跟上,其余幾名弟子也是垂頭喪氣,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再惹出事端。
片刻后,巨鷹振翅而飛,轉(zhuǎn)眼間破空遠(yuǎ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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