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念頭從腦袋里冒出來時,連她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她趕緊止住了腦袋里這不切實際的想法。
問道:“今日陛下沒去白婕妤那兒嗎?”
經過了昨夜那一番事兒后,如今喬予眠再問起謝景玄的去處時,語氣已然平穩(wěn)了。
這會兒冬青已擦干了頭發(fā),聞,搖了搖頭。
“陛下今日未曾去白婕妤那兒?!?
那當是去了別處了。
喬予眠想。
心中有點兒酸,又覺得自己有那么一點兒好笑,她清晰地感受著自己的整顆心臟都因一個叫做謝景玄的男人而牽動著,就像是被人攥在手里,任意揉圓捏扁一般。
喬予眠蹙了蹙眉,這種感覺是從前二十載的光陰中從未有過的。
于她而,格外地陌生。
她知道,這是喜歡。
她的心臟在清楚的告訴她,她有多喜歡謝景玄。
“冬青,你先下去吧。”
“娘娘……您……”
冬青張了張口,幾次想要說些什么,可最終,她還是默默地閉上了嘴巴,什么都沒說,靜靜地退了出去。
男女之事,她也不大懂。
喬予眠獨自在妝臺前坐了一會兒,默默地收拾好了糟糕又可笑的心情,抬眸,對著銅鏡中的自己露出了一抹微笑。
她想。
無論是站在什么樣的立場上,她大抵都沒有資格去要求謝景玄為她如何如何的。
她起身,拿起桌上的花簪放入紅梨木制印著鳥獸花紋的方盒中。
轉而熄滅了屋內的燭火,脫了鞋襪回到床上,兜頭到腳地將自己整個人都裹進了被子里。
窗外的風呼呼地刮著,沒有要停的架勢,直攪鬧的人心神不寧。
半夢半醒間,喬予眠略有些躁悶的翻了個身,曲起雙膝,面朝向了床里側蜷縮起來。
耳邊,那嗚嗚的風聲似乎有一刻變了調。
喬予眠么睜開眼睛,自榻上半撐起身子,如瀑的烏發(fā)垂落于肩頭,半覆在了露出的雪白玉臂上。
她扭頭,隔著薄云般的帷幔望向東窗的方向。
視線里,東窗開了半扇,灌進了風,吹的屋內的幾片垂簾晃動,邊角撞到一處,發(fā)出了響。
今日風大,冬青本是想將窗都從里面嚴實的。
不過……
不知是抱著什么樣的心態(tài),總之,喬予眠還是叫冬青留下了一扇。
那風只刮進來一陣兒,東窗便被人嚴絲合縫地關了上。
昏黑的屋里沒有燈火光亮,隔著一層紗帳,喬予眠的視線落在了那又在深夜翻窗而入的男子身上。
他的目標格外的明確,利落的翻過了窗,落在地上,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便邁開修長的雙腿,朝目標明確地著她所在的地方一步步走近。
喬予眠的心臟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撐放在錦褥上的手一點點收緊。
直看著那擾了她心神的人一點點地走近,掀開了他們之間隔著的那一線青紗帳。
喬予眠已完全坐起了身子。
謝景玄稍稍挑眉,語氣有幾分驚訝,“沒睡?”
“……”喬予眠這會兒只覺得心臟快跳出來了,偏生這站在她床邊的人還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問著她,真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好了。
“妾只是口渴了,想……喝口水。”
她只是隨意胡謅了一個理由。
未曾想,皇帝陛下卻當了真,放下掀開帷帳的手,走到桌邊,給她倒了杯水過來。
那水被修長有力又格外好看的手握著,遞到了她面前。
喬予眠的視線落在杯盞上,愣了愣,一時間忘了伸手去接。
“不是渴了?”
“啊,是?!?
喬予眠猛然間反應過來,整張臉都跟著紅了,忙亂地接過瓷杯,像是要掩飾什么似的,揚起腦袋,咕咚咕咚就往嘴里灌。
“呵……”
謝景玄將這一切盡收眼底,自唇間溢出一道輕笑。
喬予眠也恰喝光了杯中的水,低緩如上好綢緞般的愉笑傳入耳中,聽得人耳朵都發(fā)了麻。
喬予眠的臉更紅了,她只覺得一張臉仿佛是要燒起來似的。
她只恨自己沒有酒后忘事兒的本事,昨夜自己的所作所為在腦海中格外的清晰,此刻面對著謝景玄,她緊張又心虛,捏著被子的手心兒里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忽然,男人傾身。
喬予眠像是受驚的小兔子般,緊張地抬起頭,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卻繃著身體,并沒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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