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氣。
他閉上眼睛。
半晌,當(dāng)再次看向裴央央的時侯,他的目光已經(jīng)趨于平靜。
他緩聲聞:“為什么?你不喜歡留在我身邊嗎?”
裴央央看著他冷靜下來,開口道:“如果我留在這里,爹娘和哥哥肯定還會擔(dān)心?!?
謝凜沉聲道:“我曾詢問過你的父親和兄長,可知道關(guān)于你的消息,他們都矢口否認。昨日你的母親和丫鬟闖入園林扮鬼,還謊稱春日宴進入書房的人是她,央央可知,這都是欺君之罪。”
“爹和哥哥故意隱瞞是為了保護我,娘和月瑩扮鬼完全是我的主意,你怎么能怪在他們頭上?”
說著,她扭過頭去,置氣道:“你若是想用我的家人來威脅我,那我也可以留在宮中,可我以后永遠也不會理你了。”
“我怎么會威脅你?”謝凜立即反駁。
謊!
事實上,在看到裴央央的第一眼,他腦海中就盤踞著無數(shù)卑劣的念頭,威逼、利誘,只是為了讓裴央央繼續(xù)留在身邊。
他不怕得罪裴家,也不怕與天下為敵,可是當(dāng)裴央央說出不會理他的時侯,所有陰暗的念頭就瞬間被逼退。
無論如何,他都無法承受失去裴央央的后果。
就算對方只是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只是說一句不再理他,謝凜都覺得胸膛撕裂似的痛苦。
他緩緩露出一個笑容,像是餓狼穿上羊的皮毛,偽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引誘獵物靠近。
“我只是發(fā)現(xiàn)央央復(fù)活太高興了,所以才把你帶進宮,你若是想回去,明天我就親自送你回家?!?
“真的?”
“當(dāng)然?!?
裴央央這才放心地笑了一下?!澳悄隳懿荒茏屛医o家里寫一封信,他們發(fā)現(xiàn)我失蹤,現(xiàn)在肯定很擔(dān)心?!?
謝凜很爽快地答應(yīng)。
“好,只要是央央的要求,我都會答應(yīng)?!?
取來筆墨紙硯,裴央央給家人寫了一封信報平安,當(dāng)然,整個寫信的過程也沒有離開謝凜一步遠。
寫完,放進信封里封好,謝凜叫來一個影衛(wèi),讓他送去裴家。
“這樣,你總算放心了吧?”謝凜看著她問。
裴央央記意地點點頭,看向笑容溫和的謝凜,感覺他看起來也沒有大哥和二哥說的那么嚇人。
“凜哥哥……唔……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你皇上了?!?
謝凜溫聲道:“你可以一直叫我凜哥哥?!?
裴央央確實還是更喜歡這個稱呼,于是從善如流。
“凜哥哥,其實如果你想見我,隨時都可以去裴家找我。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爹娘和哥哥剛得知我復(fù)活的時侯,也是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跟在我身邊?!?
謝凜的眸色微暗,眼眸深處似有什么東西要噴涌而出。
“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可以嗎?”他低啞著聲音試探地問。
“當(dāng)然?!?
裴央央爽快地答應(yīng)。
謝凜嘴角的笑容漸漸擴大,記意地笑了。
“好,我記住了。央央,時間不早,你該睡覺了。”
裴央央今天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她確實有點困了,于是起身詢問:“我睡哪兒?”
謝凜拍拍龍榻:“就睡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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