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塵解釋道,“他們正在突破先天界限,進入煉神期?!?
“煉神期?”那位拄拐老者還算稍微見多識廣,驚呼道,“那不是比先天境還高一個境界嗎?”
江塵點頭:
“他們本就跟隨蘇仙子修行多年,底子比常人好,突破更高境界也在情理之中?!?
就在這時,小浩突然發(fā)出一聲長嘯,整個人凌空躍起數(shù)丈,穩(wěn)穩(wěn)落地,他睜開雙眼,眸中精光四射,隨手一揮,竟在空氣中留下一道淡淡的冰痕。
“師父!我感覺自己突破了!”
小浩興奮地喊道,聲音中氣十足,震得周圍樹葉簌簌作響。
阿青和另一個少年也相繼完成突破,一個身法輕盈,勝過先前百倍,一個雙手能隨手凝結(jié)丈許的冰矛,村民們看得目瞪口呆,幾個孩童甚至嚇得躲到了父母身后,
“現(xiàn)在,還有人懷疑嗎?”江塵環(huán)視眾人,一副隱士高人的姿態(tài),
那拄拐老者第一個跪下:“求前輩賜我們仙丹!”
這一跪如同信號,百余位村民紛紛跪倒,懇求聲此起彼伏,江塵與蘇玄璃對視一眼,后者微不可察地微微點頭,眸光中帶著謝意,
以蘇玄璃的心性,若是就這么一走了之,肯定心有不舍,沒想到連山長都解決不了的問題,竟被他如此輕松解決。
“都起來吧?!?
江塵取出更多靈丹,“每人一顆,當場服下。我會指導你們?nèi)绾挝账幜??!?
接下來的場景堪稱壯觀,全村老少百余人集體盤坐在村中央的空地上,每人服下一枚丹藥后閉目調(diào)息。
江塵游走其間,不時在某人背上輕拍一掌,助其疏通經(jīng)脈,江塵看似隨意的指點,卻讓蘇玄璃暗自稱贊,每每都在要點之處,
而且深入淺出,哪怕是大字不識的老者,都能夠理解江塵的意思,
她望著江塵,心中默默做出了一個決定。
最先完成突破的是村中獵人,因為常年與野獸搏斗,他們體質(zhì)本就優(yōu)于常人,
此刻一個個肌肉隆起,眼中精光閃爍,一位年近六旬的老獵人激動地發(fā)現(xiàn),自己渾濁的雙眼竟能清晰看到數(shù)百丈外樹葉的紋路,
婦人們的變化更為微妙,她們皮膚變得光滑,白發(fā)轉(zhuǎn)黑,原本粗糙的雙手重現(xiàn)細膩,幾個常年病弱的老人驚喜地發(fā)現(xiàn),折磨自己多年的病痛竟然消失無蹤,
最令人驚喜的是那些孩童,不僅體質(zhì)增強,感知也變得異常敏銳,一個五歲小女孩甚至能隨手指出幾十丈外螞蟻經(jīng)過的痕跡,
“這就是仙凡之別?!?
江塵站在蘇玄璃身旁,看著脫胎換骨的村民們,輕聲道,“哪怕是最弱小的修士,也遠不是凡人可比,現(xiàn)在他們應該明白為何必須離開了?!?
“謝謝你?!?
蘇玄璃銀發(fā)隨風輕舞,冰眸中閃過一絲復雜:“也不知道這對他們來說,是幸運還是不幸?!?
“危險和機會永遠都是同時存在的?!?
江塵從儲物戒中取出一些兵刃防具,“這是我在凡間收集的,雖然品質(zhì)與天界無法相提并論,但足以讓他們看起來像某個小宗門的弟子?!?
太陽西斜時,整個巖守村的村民已經(jīng)煥然一新,他們穿著統(tǒng)一的宗門‘法袍’,腰間掛著各種兵刃,雖然山民氣息未褪,但遠遠看去,確實像一支小型修士隊伍。
“記住,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是‘冰云殿’的弟子?!?
江塵對集合在村口的眾人說道,“冰云殿是個真實存在的小門派,距離此地萬里,即使有人查證也不會立刻穿幫。”
這些信息自然是從蘇玄璃那里得到的,之前逃亡的時候,蘇玄璃對青嵐界的修行勢力也有過一些了解。
山長此刻也換上了一身深藍色法袍,看起來確實有幾分修士氣度:
“江前輩,我們該往哪個方向走?”
江塵看著玉簡上展示的地圖:
“先去墨山城,那里有通往各地的飛舟,記住,入城后不要隨意與人交談,一切由我和蘇仙子應對?!?
三個少年緊張地點頭,既興奮又忐忑,阿青小聲問道:
“前輩,要是有人看穿我們的偽裝怎么辦?”
“那就跑?!?
“要是跑不了呢?”
江塵擼起袖子干脆道:“那就往干他,咱們宗門主旨就是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暮色漸濃,巖守村的村民最后一次回望生活了世世代代的家鄉(xiāng),然后毅然轉(zhuǎn)身,跟隨江塵和蘇玄璃朝著墨山城走去,
在看著一行眾人翻過數(shù)座山崖后,江塵提前布置的陣法轟然發(fā)動,烈焰焚燒,將這座山村存在過的痕跡完全抹去,
這件事他自然沒有告訴任何人,但蘇玄璃還是感覺到了,在陣法啟動的瞬間微微轉(zhuǎn)頭,最后再度前行。
隊伍沿著山路前行,速度遠超常人,突破先天境后,這些村民們個個健步如飛,原本需要走兩天的路程,如今不過一晚上就已過半,
其實在江塵的計劃中,速度還要更快,但天界規(guī)則之力明顯比九域強得多,這里的先天,也就和九域的鑄體類似,但正是這種重壓,也將他們所能達到的上限大幅度提升。
夜空中繁星點點,江塵走在隊伍最前方,神識外放,警惕著周圍任何風吹草動,蘇玄璃也保持警惕,隨時準備應對突發(fā)狀況。
“江前輩”
小浩快步追上江塵,壓低聲音問道,
“山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的?”
江塵目光微顫,在很多年前,他也曾問過同樣的問題:
“魚龍混雜,善惡皆有,有求仙問道的修士,有殺人越貨的惡匪,也有數(shù)不清的機緣,但在那些機緣背后危機重重,一步走錯,或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
小浩咽了口唾沫,點點頭退回隊伍中。
江塵的視線卻不經(jīng)意間與蘇玄璃相遇,月光下,那雙冰眸中似有萬千思緒流轉(zhuǎn)。
江塵突然意識到,這位曾經(jīng)的寒月宮主,此刻或許比任何村民都更加忐忑——她不僅要躲避玄冰閣的追殺,還要保護這一群剛剛踏入仙途的‘弟子’。
夜風漸涼,江塵從儲物戒中取出一件斗篷,不動聲色地遞給蘇玄璃:
“寒天玄脈的力量還不穩(wěn)定,用這件靈袍壓制下寒力吧。”
蘇玄璃微微一怔,接過斗篷披在肩上,輕聲道:
“謝謝?!?
這簡單的兩個字,在夜色中格外清晰,萬年的逃亡生涯中,蘇玄璃第一次對其余‘修士’有了深深的信任感,
隊伍繼續(xù)前進,數(shù)十里外,一座大城的輪廓已在群山之間若隱若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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