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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徹底誅殺!眾圣暴怒!鴻鈞降臨!

一道純粹到極致的劍芒。

它橫貫了視野的盡頭,定義了全新的地平線。

劍芒所過之處,時空的概念被徹底抹去,穩(wěn)定的混沌結構被一分為二,暴露出其下更深邃、更本質(zhì)的“無”。

大片大片的虛無就此誕生,那是連混沌都無法填充的絕對空洞,是萬物歸寂的終點。

面對這足以讓圣人膽寒的絕殺一擊,周源的表情沒有一絲波瀾。

他只是平靜地伸出了一只手,單手在胸前掐出一道玄奧的法訣。

嗡——

一朵青蓮自他掌心之上悄然綻放。

混沌靈寶,混沌青蓮。

它甫一出現(xiàn),便有無窮道韻彌漫開來,蓮臺之上,五彩霞光流轉(zhuǎn)不休。

赤、橙、黃、綠、青、藍、紫……數(shù)不清的光芒自每一片蓮瓣上依次綻放,層層疊疊,交織成一片絢爛而又堅不可摧的光幕。

那道斬滅一切的劍芒,撞在這片光幕之上。

>gt;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只有令人牙酸的湮滅與重生。

劍芒瘋狂地切割著光幕,每一瞬都有億萬次交鋒,迸發(fā)出的是法則碎屑。

而青蓮的光華卻生生不息,一道光芒被斬碎,便有萬道光芒重生。

最終,那道驚天動地的劍氣,被這五顏六色的光華,硬生生消磨殆盡。

一切重歸平靜。

做完這一切,周源的動作沒有半分停滯。

他五指微張,對著通天所在的那片虛空,輕輕一握。

“落。”

口中吐出一個字。

剎那之間,通天只覺自己所在的整片時空都變了性質(zhì)。

不再是虛無,不再是混沌,而是化作了一塊凝固的實體。

空間本身發(fā)出了不堪重負的哀鳴,而后轟然崩毀、坍縮!

一股無法用語形容的磅礴重力,從四面八方,從每一個最微小的粒子層面,狠狠施加于通天身軀之上。

那不是單純的重量。

那是星河的質(zhì)量,是大界的引力,是時空本身的擠壓。

周源對于重力法則早有感悟,上一次機緣巧合之下,更是直接奪得了三分之一的重力法則本源。

這讓他對這一至高法則的掌控,抵達了一個全新的、匪夷所思的境地。

咔嚓!

通天身軀之內(nèi),傳出了骨骼被強行壓迫的脆響。

他身為圣人之尊,肉身早已萬劫不磨,此刻卻感受到了久違的沉重與滯澀。

每一個動作,都需要耗費比平時多出千萬倍的力量。

連思維的運轉(zhuǎn),似乎都在這恐怖的重壓下變得緩慢。

他從未想過,法則的運用可以達到如此地步。

這不是簡單的神通,這是直接修改了一片區(qū)域的宇宙常數(shù)!

周源眼中閃過一抹森然的冷色,他不會給對手任何喘息之機。

“重力之環(huán)!”

隨著他心念一動,那片坍縮空間內(nèi)的重力法則之力,驟然具象化。

一道道漆黑如墨、閃爍著沉重符文的圓環(huán)憑空凝聚,它們仿佛是濃縮了無數(shù)星辰內(nèi)核的實體,帶著無匹的禁錮之力,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將通天的身形層層封鎖。

第一道環(huán),鎖住他的雙腳,將他死死釘在原地。

第二道環(huán),鎖住他的腰腹,截斷了他法力的運轉(zhuǎn)。

第三道、第四道……

轉(zhuǎn)瞬之間,成百上千道重力之環(huán)便將通天化作了一個漆黑的“繭”,直接束縛在了崩塌的虛空之中。

“給吾……開!”

通天怒吼,圣人修為毫無保留地爆發(fā)。無盡的劍意自他體內(nèi)沖霄而起,試圖將這些束縛他的圓環(huán)全部震碎。

然而,那些重力之環(huán)只是微微震顫,其上符文流轉(zhuǎn),便將他爆發(fā)出的所有力量盡數(shù)吸收、鎮(zhèn)壓。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真的寸步難行。

就在此刻。

咻!

一道極致的殺機貫穿混沌。

弒神槍!

周源沒有絲毫猶豫,果斷祭出了這件先天殺伐至寶。

長槍離手的瞬間,便隱去了所有形體,于虛空之中化作一道無法捕捉的死亡流光。

它的目標只有一個,便是被束縛在原地的通天。

噗嗤!

流光一閃而逝。

通天高大的身軀猛地一震,胸膛處炸開一團血花。

弒神槍那沾染了無數(shù)魔神怨念的槍尖,已然洞穿了他的肉身,留下一個前后通透的恐怖傷口,其中更有磨滅生機的煞氣瘋狂涌入。

“呃……”

通天發(fā)出一聲悶哼,整個人被這股巨力打得倒飛而出,沿途灑下點點金色的圣人之血。

重力之環(huán)隨之破碎。

肉身之上的傷勢雖然嚴重,那種撕裂神魂的痛楚清晰無比,但通天心中更多的,卻是翻江倒海般的駭然。

怎么會這樣?

這才交手了幾個回合?

自己竟然就已經(jīng)被周源重創(chuàng)!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周源此刻展現(xiàn)出的戰(zhàn)力,比之上一次交手時,強大了不止一個層次!

這家伙到底是如何修行的?

為什么每一次隔一段時間再見,他的實力都會有這種堪稱空前絕后的暴漲?這種提升速度,完全違背了修行的常理!

周源沒有興趣欣賞對手的震驚,更沒有給他留下任何思考的時間。

他一步踏出,身形瞬間出現(xiàn)在倒飛的通天上方,那柄古樸厚重的鴻蒙量天尺,已然緊握于手中。

他高舉量天尺,整個人的氣勢再度一變。

如果說剛才的他,是執(zhí)掌法則的無上主宰,那么此刻的他,便是開天辟地的創(chuàng)世神魔。

“一斧開天地!”

沒有多余的動作,只是簡簡單單地當頭劈下。

然而這一尺揮出,整個混沌虛空都為之靜止。一股恐怖到極致的力量鎮(zhèn)壓而下,仿佛要將這片時空連同其中的通天,一同打回原點,重歸混沌。

通天瞳孔驟縮,在這一尺之下,他嗅到了真正的隕落危機。

就在這關鍵時刻。

一道身影毫無征兆地踏破虛空,出現(xiàn)在通天身前。

來者面色陰沉,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情愿,卻又不得不為的決絕。

正是一直在暗中觀戰(zhàn),遲遲沒有露面的神逆。

他看著即將被周源這一尺徹底重創(chuàng)的通天,終究還是無法坐視不理。

若是通天真在他面前出了事,他無法向那高高在上的三清交代。

“吼!”

神逆發(fā)出一聲咆哮,磅礴的兇煞之氣化作實質(zhì)的黑色洪流,迎向了那柄落下的巨尺。

轟隆——

硬生生將周源這開天辟地的一式神通抵擋了下來。

神逆的身軀劇烈一顫,渾身上下氣血翻涌,喉頭一甜,一口逆血險些噴出。

他整個人都顯得不太好受,看向周源的眼神中充滿了忌憚。

僅僅是余波,就讓他如此狼狽。

周源一人,面對著剛剛脫困的通天與倉促救援的神逆,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甚至連一絲凝重都沒有。

依舊是那副淡然的模樣。

他連盤古真身都還沒有動用。

哪怕是面對著這兩人的圍攻,也一樣可以輕松化解。

轟隆?。?

九天之上,萬法哀鳴,大道顫栗。

那撕裂乾坤的圣人偉力,那崩碎寰宇的法則碰撞,在這一剎那,盡數(shù)被一股無上意志強行撫平。

虛空不再震蕩,狂暴的能量洪流歸于死寂。

一種超越了所有圣人威壓的恐怖力量,自天道本源深處降臨,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生靈的真靈之上。

不是肉身的壓迫,而是源自生命位階的絕對碾壓。

仿佛螻蟻仰望蒼穹,連直視的資格都已喪失。

下一刻,無窮道韻與法則神鏈交織,在混戰(zhàn)的中心,凝聚出一道模糊而高大的輪廓。

那身影僅僅是站在那里,便成為了宇宙的中心,萬道的終點。

他,就是天。

他,就是道。

“道祖!”

太上圣人原本古井無波的臉上,抑制不住地浮現(xiàn)出一抹狂熱的喜悅,他收斂起所有神通,率先行了一個最為恭敬的道禮。

元始、接引、準提等圣人也盡皆躬身,眉宇間的煞氣與疲憊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畏與欣喜。

道祖親臨!

這盤棋,終究是他們贏了!

周源一方,通天教主等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誅仙四劍的絕世殺機緩緩收斂,他們的神情卻無比凝重,目光死死鎖定著那道身影。

周源立于虛空,衣袍在法則余波中微微拂動。

他的雙瞳之中,沒有其他圣人的敬畏,只有一片深邃的平靜。

神光在他的眼底流轉(zhuǎn),穿透了那層由萬千法則構筑的威嚴外殼,直抵其存在的本質(zhì)。

是天道之力。

是法則的化身。

卻沒有那獨一無二,凌駕于一切之上的本我真靈。

原來如此。

盤踞在他脊背上的一絲緊繃悄然松弛。

這并非鴻鈞的真身降臨,僅僅是一具依托于天道權柄而凝聚的化身。

這個發(fā)現(xiàn),讓周源徹底安下心來。

鴻鈞,果然還未到那最后一步。

他還沒有真正地、完全地將天道化為己有,否則,今日降臨于此的,就絕不僅僅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只要不是真身,那一切,就還有周旋的余地。

此時,那道偉岸的身影,那雙似乎蘊含著宇宙生滅的眼眸,落在了周源的身上。

鴻鈞的意志,透過這具天道化身,第一次如此直接地審視著這個最大的變數(shù)。

一絲極淡,卻真實存在的情緒波動,在那雙無悲無喜的眼眸中一閃而逝。

那是混雜著惱怒與忌憚的復雜情緒。

他真的沒有想到,周源的膽魄,竟然大到了這種地步。

連他親自降下的法旨,都敢當面違逆!

這已經(jīng)不是挑釁,這是在動搖他身為道祖的根基,是在挑戰(zhàn)天道的威嚴。

若非他正處于合道的最后關頭,真身無法妄動,定要將此子鎮(zhèn)壓,讓他明白何為天高地厚,以儆效尤。

但……終究還差了那一步。

為了維持自身至高無上的威嚴,與周源這個實力深不可測的異數(shù)徹底撕破臉皮,風險太大。

付出的代價,可能會影響到他最終的謀劃。

小不忍,則亂大謀。

“封神之事,圣人不可干預?!?

一道冰冷、宏大,不含任何感情的聲音,自鴻鈞的口中發(fā)出,每一個字都化作天憲,在虛空中引發(fā)陣陣道鳴。

那聲音,直接響徹在所有人的元神深處。

“念在你是初犯,自封于混沌仙島內(nèi)千年時間,此事就此過去?!?

話音落下,整個戰(zhàn)場死寂一片。

千年!

太上、元始等人先是一怔,隨即一股巨大的狂喜沖上了他們的心頭,幾乎要讓他們維持不住圣人的儀態(tài)。

他們彼此交換著眼神,都能看到對方眼底深處的興奮與熾熱。

道祖這是要將周源直接踢出局!

千年時間,對于他們這等存在不過是彈指一揮間,可對于瞬息萬變的封神大劫而,卻足以決定一切!

只要沒了周源這個最大的變數(shù),區(qū)區(qū)一個人教,一群殘兵敗將,如何能抵擋他們四圣聯(lián)手?

覆滅,只是時間問題。

道祖的判罰,看似輕輕揭過,實則是一記釜底抽薪的絕殺!

然而,面對這決定命運的“天憲”,周源的神色沒有半分變化,依舊平靜如水。

他迎著鴻鈞那足以壓塌萬古的目光,語氣淡然,卻字字清晰。

“本尊之所以出手,那是因為呂岳和羅宣兩人先破壞規(guī)矩在前?!?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洪荒。

“大劫之爭,是仙神之爭,是道統(tǒng)之爭,關那些手無寸鐵的普通生靈何事?”

周源向前踏出一步,直面天道化身,氣勢不減反增。

“他們二人以億萬生靈的性命為祭品,行此滅絕人道之舉,已非仙神,而是邪魔。”

“還是說,在道祖眼中,他們的行為是被支持的?”

“道祖認為,大劫之下,螻蟻的死活,根本就不重要?”

一句句質(zhì)問,如同驚雷,炸響在眾圣心間。

通天教主等人攥緊了拳頭,只覺得一股熱血直沖頭頂。

而太上、元始等人,則臉色微變。

他們沒想到,周源竟敢當面頂撞道祖,甚至用語將道祖架在了一個進退兩難的位置上。

承認呂岳和羅宣沒錯?那他這個道祖的公正何在?天道又何以稱公?

否認他們?那他剛才對周源的判罰,又算什么?

鴻鈞那雙由法則構成的眼眸深處,一抹刺骨的陰冷瞬間凝聚。

虛空中那剛剛平息的威壓,驟然暴增了數(shù)倍,仿佛要將周源的每一寸骨骼都碾成齏粉。

這個周源,非但不肯退步,竟還敢反將一軍!

好!

好得很!

然而,那股足以毀滅一切的怒火,僅僅燃燒了一瞬,便被他強行壓了下去。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一旦他這具化身與周源動手,勝負尚在兩說。

若是敗了,他的威嚴將蕩然無存。

即便勝了,也必然會暴露自己尚未全功的虛實,引來不必要的變數(shù)。

光靠太上這幾個廢物,根本壓不住周源。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沉默的每一息,都仿佛一個紀元般漫長。

太上等人甚至連呼吸都已忘記,緊張地等待著道祖的雷霆之怒。

許久。

“道友確實之有理!”

鴻鈞的聲音再次響起,只是這一次,那冰冷的語調(diào)里,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生硬。

“那么,此次作罷!”

此一出,太上等人如遭雷擊。

作罷?

就這么算了?

“從此后,大劫之下,不能夠再對洪荒生靈濫殺無辜?!?

鴻鈞的目光掃過元始天尊,那一眼,讓元始如墜冰窟。

“但,再有人敢阻攔封神之事,休怪本尊不講情面?!?

最后一句警告,蘊含著不加掩飾的殺機。

話音剛落,鴻鈞那偉岸的身形便開始變得虛幻,如同泡影般寸寸消散在虛空之中。

連帶著那浩瀚無邊,鎮(zhèn)壓萬古的天道威壓,也跟著一同退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天地,恢復了清明。

可太上、元始、接引、準提四位圣人,卻徹底懵了。

他們僵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凝固,顯得無比滑稽。

走了?

道祖就這么直接離開了?

說好的懲處呢?說好的維持天道威嚴呢?

為何不出手,給那個狂妄的周源一個永世難忘的教訓?

他們這些圣人聯(lián)手都不是周源的對手,可道祖不同啊!

道祖可是天道的掌控者,他一旦出手,定然可以將周源徹底鎮(zhèn)壓的!

鴻鈞的身影沒有半分遲滯,干脆利落地轉(zhuǎn)身,一步踏出,便已遁入那無盡的虛無之中。

那股幾乎要將神魂都碾碎的恐怖威壓驟然消散,天地間重新恢復了流動的色彩與聲音。

后土緊繃的肩線終于垮塌下來,一口郁結于胸的濁氣長長吐出。

方才那一瞬間,她體內(nèi)的地道本源之力已經(jīng)被催動到了極致,輪回紫蓮的虛影在神魂深處綻放,隨時準備與那至高無上的天道意志進行最慘烈的碰撞。

那是賭上整個地府,乃至她自身道途的決死一擊。

女媧圣潔的面容上,也褪去了那層亙古不變的淡漠,一雙鳳眸凝望著鴻鈞消失的方向,殘留著一絲心悸。

周源立于虛空,神色古井無波,仿佛剛才那場足以顛覆洪荒格局的對峙,不過是一場微不足道的插曲。

鴻鈞的反應,盡在他的推演之內(nèi)。

這位道祖,這位以身合道的存在,行事風格早已脫離了尋常生靈的喜怒,一切皆以“大勢”與“變數(shù)”為準繩。

在沒有十足的把握將自己這個最大的變數(shù)徹底抹除之前,他絕不會輕易掀桌。

但今日,他終究是來了。

哪怕只是一具化身,其降臨本身便是一個清晰無比的信號。

道祖的布局,已近終局。

他距離那個最終的目標,恐怕只剩下最后的一層窗戶紙。

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周源的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層層時空,看到了那條通往更高境界的,布滿荊棘與骸骨的道路。

必須要在鴻鈞徹底功成之前,讓自己這邊的實力,迎來一次質(zhì)的飛躍。

若他能先一步證得混元無極大羅金仙,那么在這場決定洪荒未來的終極博弈中,他們才算真正擁有了與執(zhí)棋者對弈的資格。

可惜。

證道混元無極大羅金仙,其難度遠超想象。

當年證道混元大羅金仙,是打破天道束縛,自身法則圓滿,跳出命運長河。

而如今,卻是要在一個已經(jīng)圓滿的“道”上,再度升華,開辟出一條前所未有的“無極”之路。

那是對自身大道的徹底顛覆與重塑。

“混元大道,無垠無涯,混元大羅金仙,原來真的只是一個開始?!?

周源心中幽幽一嘆。

自此之后的每一步,都是在向著未知的混沌深處摸索,行差踏錯一步,便是道化身隕的下場。

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那道開天辟地的偉岸身影。

盤古。

那個以一己之力,終結了混沌紀元,開辟出諸天萬界的無上強者。

“從這點看,盤古大神,當真是混沌初開以來,當之無愧的第一?!?

“也唯有他,才能在混元之路上高歌猛進,臻至那半步大道之境?!?

“距離真正的‘大道’,也僅僅只剩下最后一步?!?

那一步,卻是天淵之別,是盤古大神也未能跨越的終極壁壘。

周源收斂心神,那股對至高境界的向往與壓力被他深深埋入心底,化作了更為堅定的動力。

他的目光陡然轉(zhuǎn)冷,視線如實質(zhì)的刀鋒,直直刺向不遠處尚在對峙的太上等人。

他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聲音不大,卻清晰地響徹在每一位圣人的耳畔。

“道祖,已然默許了本尊的做法?!?

一句話,如九天玄雷,在三清等人心中炸響。

周源的聲音頓了頓,給予了他們足夠的消化時間,而后才帶著一絲戲謔,繼續(xù)說道:

“那么,諸位是打算繼續(xù)與本尊做過一場,還是……”

“趁現(xiàn)在,立刻,馬上,從本尊面前消失?”

太上圣人那張無為清靜的面龐,此刻再也無法維持淡然。

他的眼角微微抽動,眉宇間凝結著一層化不開的陰郁。

元始天尊更是面沉如水,周身慶云翻滾,盤古幡的虛影若隱若現(xiàn),散發(fā)出撕裂混沌的鋒利氣息,顯然是怒到了極點。

道祖,退了。

這三個字,是他們無論如何也無法預料到的結果。

在他們的認知中,道祖即天道,天道即秩序。

周源的行為,無疑是在挑戰(zhàn)這至高無上的秩序,理應受到最嚴厲的鎮(zhèn)壓。

可結果,卻是道祖選擇了退讓。

三人相互對視。

通天教主的眼神最為熾烈,誅仙四劍的殺伐劍意在他背后沖霄而起,幾乎要將這片虛空都染成血色。

他咽不下這口氣!

然而,太上那雙蘊含著陰陽輪轉(zhuǎn),萬物生滅的眼眸,只是平靜地看了他一眼,對他幾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信息。

隱忍。

時機未到。

通天教主周身的劍意劇烈翻騰,最終,還是被他強行壓制了下去。

他清楚,大哥的判斷不會錯。

既然連道祖都選擇了暫避鋒芒,他們此刻若是強行開戰(zhàn),不僅勝負難料,更可能徹底打亂道祖的萬古布局,那后果,他們承擔不起。

這口氣,只能忍。

嗡!

虛空泛起一道漣漪。

太上圣人的身影最先變得虛幻,仿佛一滴水墨融入畫卷,悄無聲息地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張玄奧的太極圖印記,緩緩消散。

緊接著,元始天尊冷哼一聲,拂袖轉(zhuǎn)身,乘坐著九龍沉香輦,在一陣仙音繚繞中,撞破空間,回歸玉虛宮。

通天教主深深地看了周源一眼,那眼神中,沒有了憤怒,只剩下純粹到極致的戰(zhàn)意與殺機。

下一刻,他與身后的劍陣一同化作一道貫穿天地的劍光,撕裂蒼穹,消失無蹤。

西方的接引和準提兩位圣人,臉上一直掛著的苦澀笑容此刻顯得格外尷尬。

他們對視一眼,朝著周源的方向不情不愿地稽首一禮,算是賠罪。

“道友神通廣大,我等佩服?!?

話音未落,兩人的身影便化作兩道金光,帶著些許狼狽,遁向了須彌山。

至于那兇獸之皇神逆,更是機警。

早在鴻鈞化身出現(xiàn),局勢開始變得微妙之時,他就已經(jīng)察覺到了不對。

當三清與周源對峙,氣機最為緊張的那一刻,他已然化作一縷最本源的毀滅之氣,悄無聲息地融入虛空裂縫,逃之夭夭了。

轉(zhuǎn)瞬間,方才還圣威彌漫,殺機四伏的戰(zhàn)場,便只剩下了周源與后土、女媧寥寥數(shù)人。

后土輕移蓮步,來到周源身側(cè),那雙清澈如秋水的眼眸中,還殘留著一絲后怕與不解。

她朱唇輕啟,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微不可聞的顫音。

“周源道友,你此次行事,有些過于冒險了?!?

“若是……若是那邊真的不顧一切出手,以吾等之力,怕是難以應對?!?

周源眼底深處,一道幽微難辨的精光一閃而逝。

他轉(zhuǎn)過頭,迎上后土關切的目光,聲音低沉而有力。

“這般好的試探機會,若是不抓住,往后,你我只會更加被動?!?

后土聞,嬌軀微微一震。

她美眸中瞬間被濃濃的驚色所充斥。

試探?

合著……方才那一系列看似沖動、霸道,甚至是以身犯險的舉動,全都是他刻意為之?

他真正的目的,并非是為了立威,也不是為了爭一時之氣,而是借題發(fā)揮,用自己作為誘餌,來刺探鴻鈞道祖如今真正的態(tài)度和底線?

這個念頭在后土心中升起,讓她一瞬間只覺得頭皮發(fā)麻。

這膽量,這算計,當真是太大了!

換做是自己,擁有地道作為后盾,也絕對不敢如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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