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月過得風(fēng)平浪靜。
顧窈自從得了鹽稅的特權(quán),阿諛奉承之人越來越多,她一時間竟在在朝堂炙手可熱起來。
朝堂上不是沒有反對的聲音,都被梁承朝一一壓下去了。
顧窈在這種安靜中,愈發(fā)感到不安,可偏偏這個時候,燕庭月和張硯歸奉旨回了邊關(guān),李聿又被調(diào)去巡營,她想找人分析一下利弊,也無處可訴。
不知為何他總有一種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預(yù)感。
這份預(yù)感終于在一個月后得到了驗證。
早朝上,御史臺的蘇瑾已執(zhí)笏出列,面色沉凝如鐵。
“圣上,臣有本啟奏!”
他聲如洪鐘,打破了早朝的肅靜,“臣要狀告信王李聿,身負(fù)三樁重罪,樁樁罄竹難書,臣懇請圣上徹查!”
梁承朝端坐御座,眉頭微蹙:“講?!?
“其一,李聿忤逆長輩!”
蘇瑾抬笏直指列中一名面色煞白的官員,“其母江氏被李聿強(qiáng)行送至佛寺,非但沒盡孝養(yǎng)之責(zé),反將克扣衣食湯藥,致使江氏體弱垂危,李聿的生母江氏正在殿外等候圣上宣召?!?
顧窈冷笑,雖然江氏被送往佛堂,可她每月都按時寄去銀錢藥物,吃食上也沒有苛待過,這些都是有府里記賬的。
“其二,謀害發(fā)妻!”
蘇瑾話音更厲,“李聿原配妻子余氏一年前死于家中,對外宣稱暴病而亡。實則是被李聿謀害,尸骨無存,臣已找到余氏陪嫁丫鬟,奉上供詞!”
顧窈泛白的臉色恢復(fù)了些,當(dāng)初李聿之所以殺害余映芙,是因為她給自己下了臟藥,她還留著人證物證,自然是不怕蘇瑾的。
“其三,戕害郡主!”
這四字如驚雷炸響,殿內(nèi)瞬間死寂。蘇瑾續(xù)道:“嘉敏郡主被李聿強(qiáng)行送進(jìn)詔獄,香消玉殞,臣這里有老王爺王妃的證詞?!?
木匣中的密函、供詞、賬冊一一攤開在御案上,字跡、指印、物證鏈完整無缺。
梁承昭的臉色陰沉,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怒意漸生,握著龍椅扶手的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待看完最后一頁供詞,他猛地一拍御案,龍顏大怒:“放肆!簡直放肆!”
雷霆之怒席卷大殿,百官皆伏地叩首,不敢仰視。
梁承昭聲音冷得刺骨,“李聿知法犯法,忤逆長輩、謀害發(fā)妻、戕害宗室,罪無可赦!來人,將李聿召回來拿下,打入天牢,三司會審!”
顧窈立在朝臣之中,心頭巨震。
“圣上!”
顧窈不顧殿上肅靜,猛地出列跪地,官袍下擺鋪展在金磚上,聲音帶著孤注一擲的急切,“李聿一案另有隱情!其繼母張氏、發(fā)妻余氏及嘉敏郡主之事,皆有另有緣由,并非蘇瑾所奏那般……”
“夠了!”梁承朝的聲音驟然冷喝,打斷了她的話。
御座上的帝王臉色鐵青,怒意未消的眼眸掃過她,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yán),“朕說過,此案證據(jù)確鑿,罪無可赦!”
顧窈心頭一窒,連忙叩首,可還未開口就被梁承朝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