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滿意的笑了,示意內(nèi)侍搬凳子放到他身后:“坐下說話?!?
“謝皇上。”林棲鶴坐下,垂下眉眼等著皇上繼續(xù)發(fā)問。
果不其然,皇上立刻就問了:“查到什么了?”
“回皇上,江陵府確實(shí)有個銀礦,且是個富礦,打理這個銀礦的是吳岱。就是祖上曾經(jīng)京城為官,后代不爭氣,回到江陵的吳家,吳岱任江陵府同知?!?
皇上點(diǎn)點(diǎn)頭:“朕記得他,在京中時沒見有什么本事,這回了江陵倒是膽大包天得很。還有什么,繼續(xù)說。”
“是?!绷謼Q微微傾身,垂下視線接著往下說:“敢把銀子往京城送,那京城定有接應(yīng)的人,所以臣回來這幾日一直在查此事,從碼頭上的異動來看,是水部司郎中陳志忠?!?
“好,好,陳志忠,真是忠得很。”皇上氣極反笑:“倒是把手里那點(diǎn)權(quán)力利用得明明白白,還查到什么了,你一并說出來!”
“是?!绷謼Q暗中深吸一口氣:“臣今日查到,吳家和陳家背后的人,是四皇子殿下?!?
林棲鶴撩起官服下擺跪伏于地:“事涉皇子,臣不敢私自做主,請皇上示下。”
皇上用力一拍桌子,臉色難看至極。
好一會后,才聽得他道:“起來吧?!?
林棲鶴起身,視線低垂,靜靜等著皇上接下來的話。
做皇上手里的刀這幾年,他深知一個道理:事情一旦牽涉到皇子,就要把刀轉(zhuǎn)向他身邊的人,能砍一個是一個,因?yàn)榛噬?,不會殺自已的兒子?
“待明日船到了,你羅列個罪名把船上所有人拿下,再尋個由頭把吳家和陳家收拾了,動靜小些。之后找個機(jī)會,將銀礦收歸朝廷所有。”
“臣遵旨?!?
皇上看著他:“連日奔波受累,待這事了了朕放你幾日休沐?!?
“為皇上辦差,臣不覺得累?!绷謼Q行禮:“臣告退?!?
皇上面無表情的轉(zhuǎn)動著玉扳指,老四,太貪了,但是再不喜,他也得替那沒腦子的東西遮掩幾分。
皇子不能鬧出這等丑事,朝廷上的爭端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會失人心。
老四,不能廢了。
可惜他不想廢掉的人,有人想廢。
船剛一靠岸就被監(jiān)察使帶人扣住了,并拿下來接應(yīng)的陳家人,強(qiáng)行登船,一個個麻袋被抬到碼頭上,解開倒出來,白花花的銀子堆成了一座小山。
皇上被氣得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
林棲鶴向來知分寸,這幾年凡是涉及皇家事都會及時上稟,從不曾自做主張過,讓他撂手他就撂手,不會在外多說一句,更不用說抗旨不尊。
所以這事和他絕無干系,敢這么直接和老四對上的,只可能是老五的人。
昨日林棲鶴才進(jìn)宮稟報并被封口的事,今日老五的人就來了這么一出……
皇上眼睛微瞇,那就只有一個可能:老五在他身邊安插了人。
“皇上,珍賢妃求見。”
皇上笑了,好啊,真是好!他這邊也剛得著消息,他的好賢妃就來替兒子求情了!消息真是靈通!
他身邊聽用的這些人,還有幾個忠誠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