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叢瞎子沒唱秦腔,沒唱京劇,反而唱起了搖滾。
“我曾經(jīng)問個不休,你何時跟我走,可你卻總是笑我,一無所有......”
唱到激動之處,老家伙從石島上站了起來,手中玉撥片瘋狂掃弦,頭一晃一晃的,極盡癲狂。
實話講,他唱歌真挺好聽的,嗓子蒼老古樸,韻律拿捏到位,頗有一種街頭老藝術(shù)家的風(fēng)范。
可我們卻無心欣賞,在殺了最先涌過來的那只陶罐怪嬰頭之后,也許是它濺出來的液體激發(fā)了四周鬼玩意兒的兇性,那股似老鼠的吱吱怪叫聲足足提高了幾十分貝,整個空間變得嘈雜無比,將老叢的歌聲給掩蓋住,它們一個個目呲欲裂,朝我們涌來的速度加快了數(shù)倍。
潭水在陶罐怪嬰頭群的帶動之下,看起來甚至像海浪一樣,從四周翻滾襲來,我們幾人成了漩渦中心。
小瑤俏臉蠟白,竟然游過來擋在了我的面前。
“哥,怎么辦?!”
我見時機差不多了,轉(zhuǎn)頭對狗皮丁說:“老丁,把罐子拿過來!”
狗皮丁聞,急忙將玻璃罐子遞給了我。
這是叢瞎子剛才涂尸油的罐子。
像這種老狐貍,講話永遠半真半假,我不可能全信他。
在叢瞎子將玻璃罐子里的尸油涂在身上的時候,我就死死地盯著他了,老家伙假意讓我們涂一些尸油以增強精氣神,聽到我們拒絕之后,他嘴角露出了稍縱即逝的詭詐笑容。
我感覺出了不對勁,在前行的路上,暗中囑咐狗皮丁將那玩意兒給取了。
狗皮丁都有摘女人罩子不讓對方發(fā)現(xiàn)的能力,取個玻璃罐子實在太簡單了。
本來我還一直在看叢瞎子搞什么幺蛾子呢,敢情在這里等著我們。
“靠近我!”
我沖他們大喊一句。
緊接著,我將罐子里的液體往幾人周邊一撒。
橙黃色的液體,在眾人四周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刺激的香辛味立馬散了出來。
幾乎在味道散發(fā)的同時,那些本已向我們靠近的陶罐怪嬰頭,好似遇見了什么恐怖猛獸,紛紛緊急剎車,吱呀怪叫著往后退卻。
有兩只來不及剎車的陶罐怪嬰頭,碰到了橙黃色的液體,如同人被濺到了硫酸,哇哇大叫,紅頭發(fā)炸毛,屁滾尿流地轉(zhuǎn)身奔逃。
短短數(shù)秒之后,這些恐怖的陶罐怪嬰頭,已經(jīng)全部藏匿不見。
這古怪的尸油液體還不溶于水,像一層油一樣漂浮著。
我趕緊弄出點溶液,在自己身上抹了抹,吩咐他們趕緊抹上。
“噢......你何時跟我走......”
叢瞎子本來唱得瘋狂而興奮,此刻感覺出了異常,停下了彈三弦動作,將自己的墨鏡拉下來一點,瞅了一下境況,驚得渾身一哆嗦,趕緊去摸包裹,發(fā)現(xiàn)玻璃罐子已經(jīng)不在里面了,嘴里大罵了一句。
“特么的!狗賊無恥!”
他收拾好東西,立馬往潭水里一跳,朝東南角游去。
我怒火攻心。
“三!逮住他!”
三癲子已經(jīng)氣炸了,瘋了一樣往前游去。
叢瞎子一邊游逃,一邊回頭看,聲音發(fā)顫。
“誤會!全都是誤會!”
我和小瑤沒再管恐水的狗皮丁,在后面狂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