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里剛剛被喜悅點燃的輕松氛圍,此時已經(jīng)徹底被更為長遠的戰(zhàn)略憂慮所取代。
石總長的拳頭再次握緊了,臉上肌肉緊繃。
“那按你的意思……”大首長沉默片刻后,低聲問道:“我們難道不該高興嗎?”
“當然應(yīng)該高興!”余宏的聲音陡然拔高。
“我們不僅要高興,我們還要看到這背后更重要的東西,時間!”
“首長,鷹醬這次退卻,給我們留下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戰(zhàn)略窗口期!”
“在這個窗口期內(nèi),他們被毛熊拖住,無力東顧,這就給了我們寶貴的發(fā)展時間!”
“未來的道路是任重道遠,但勝利的天平,正在一天天地倒向我們!”
余宏的每一個字,都充滿了讓最高層都感到心跳加速的力量!
“他們退走,以為只是暫時的?!?
“但他們根本想象不到,兔子國的發(fā)展速度會有多快!”
“他們更不知道,等他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從歐洲的泥潭里爬出來,回頭再看我們時,他們面對的將不再是一頭他們能隨意圍堵的巨龍!”
“那將會是一個他們連仰望都感到吃力的龐然大物!”
“今天,他主動撤出了嘉手納!”
余宏一字一頓,對著電話,說出了那個足以載入史冊的斷:
“我保證!從今天開始,他就再也沒有機會回來了!”
……
關(guān)島,安德森空軍基地。
滾燙熱風(fēng)裹挾海水的咸腥味,吹過臨時搭建的野戰(zhàn)帳篷,掀起一陣塵土。
邁克爾中士解開了軍服最上面的兩顆扣子,汗水已經(jīng)浸透了他的內(nèi)襯,緊緊地貼在背上。
他感覺這里的空氣又粘又重,吸進肺里都是一股煩悶。
三天前,他還在嘉手納。
那里雖然也是個海島,但設(shè)施齊備,秩序井然,有種作為帝國前哨的自豪感。
而現(xiàn)在,他和其他上千名第18聯(lián)隊的地勤、技術(shù)兵,像一群被打散了編制的難民,被塞到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幾架還沒有來得及入庫的f-15,孤零零地停在露天停機坪上,被熱帶的陽光炙烤著。
一名軍官正在不耐煩地催促著卸貨。
所有人的臉上,都看不到往日的驕傲,只剩下麻木疲憊。
帳篷內(nèi)唯一的一臺長途電話前排起了長隊,每一個士兵的臉上都寫滿了壓抑。
輪到邁克爾了。
他抓起有些發(fā)燙的聽筒,手指笨拙地撥下那一串熟悉,能連接到他俄亥州老家的號碼。
長長的嘀聲后,電話接通了。
“喂?”蒼老有力的聲音傳來。
是他的父親,比爾。
一個在鋼鐵廠干了三十年的老工人,也是一名曾在北棒戰(zhàn)場上開過坦克的退役老兵。
“爸,是我,邁克爾?!?
“臭小子,終于知道給家里打電話了?怎么樣,在腳盆雞那邊還習(xí)慣嗎?”比爾的聲音透著開心。
邁克爾的喉結(jié)動了一下,沉默了片刻:“爸,我不在腳盆雞了?!?
“嗯?調(diào)防了?去哪兒了?更好的地方?”
邁克爾深吸了一口氣,周圍的嘈雜聲似乎都消失了,他低聲說出那個讓他感到羞恥的地名:“關(guān)島?!?
電話那頭也沉默了,過了一會,比爾的聲音變了,十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