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雅已經(jīng)獲取了天堂界精靈族和青天部族大族宰青云闕掌握的箭道奧義,數(shù)量接近三成。若再加上另外兩位箭道主神的奧義,就可掌握五成以上,從而主宰箭道。箭道,主攻伐。箭道奧義,是除了光明奧義外,阿芙雅欲提升戰(zhàn)力最想獲取的力量。另外兩位箭道主神,分別是盤古界翼族的族長和元界的七箭神尊,都在東方宇宙。天庭諸神對古之強者成見極深,東方宇宙最之。所以阿芙雅想要以和平的手段,得到箭道奧義會非常之難。東方宇宙的諸神,絕不想看到又一尊充滿不確定性的古之強者崛起。能限制她的力量,肯定會盡最大程度去限制。阿芙雅想要去東方宇宙,強行奪取箭道奧義,則必先過盤元古神那一關(guān)。對她來說,風險和難度巨大的事,張若塵做起來卻容易得多。血土寂靜,四周昏暗。張若塵的兩綹烏黑鬢發(fā)在微風中輕搖,道:「我可以為你作保,請軒轅漣、趙公明,或者真理殿主,去和盤古界、元界的神靈談,箭道奧義并不難取。但為你作保,是要冒風險的?!拱④窖磐床灰娺呺H的血土,道:「我可以為你煉制出一支比雪域星海神軍更強的神軍?!苟U冰不動聲色,并不認為由她率領(lǐng)的雪域星海神軍可以被超越。若能得到這片血土中的古尸,雪域星海神軍就算恢復不到當年的水平,也相差不遠。張若塵道:「始女王所說的神軍,九百年前就開始煉制,我已解析透徹其中奧秘。所以,這已不能成為你的籌碼!況且,這不是我用《不死法咒》換的嗎?」阿芙雅道:「帝塵想要什么,可直?!埂肝蚁胍愕挠洃?。」張若塵道:「一位始祖的記憶,一位始祖對古往今來種種秘聞的認知,才是最寶貴的東西。你若一直將所有事都藏著掖著,我其實不敢為你作保?!拱④窖诺溃骸肝抑挥浧饦O少的意識片段!帝塵想知道的,我未必答得上來。」這一點,張若塵信。張若塵道:「我想知道最重要的。」禪冰難以理解張若塵到底想要知道什么,是想知道通達始祖的路?但,先不說阿芙雅只是殘魂歸來,不可能有完整的前世的始祖感悟。就算有,講出來,意義也不大。每個人修煉的道都不一樣,始祖路也截然不同。禪冰吸收了羅慟羅的始祖尸身、神源、殘魂,對始祖路有一個模糊的輪廓,所以,深悉這個道理。阿芙雅想了想,問道:「你們相不相信長生不死者的存在?」換做以前,張若塵可以堅定的回答「不相信」。但,經(jīng)歷了這么多詭異的事,有古之強者殘魂歸來,也有碲、石磯娘娘、亂古魔神這種以特殊手段活到這個時代的大修士。見過活了九世的異天皇,也看到第二儒祖的留,甚至和疑似「長生不死者」的黑暗詭異交過手。站在了高處,就能看到無數(shù)以前弱小時看不到的真相。張若塵點了點頭,道:「我想是存在的?!拱④窖庞值溃骸改悄阆嘈殴磐駚砟切┨熨Y絕艷的始祖存不存在?」此話一出,禪冰和張若塵的眼神,齊齊盯向她,心跳不禁為之加快。阿芙雅道:「宇宙中,最大的悖論和最大的秘密,就在于此了!」「如果長生不死者存在,他們怎么會允許始祖誕生?換做你們是長生不死者,可以為所欲為,掌握天地眾生的生殺大權(quán),你們會允許威脅你們的力量出現(xiàn)嗎?」禪冰心中有一種莫名的窒息感,道:「恐怕宇宙中,有修士達到天尊級,或者半祖,就會被長生不死者重點關(guān)注?!拱④窖诺溃骸傅磐駚淼牡拇_確誕生了不少始祖,留下了功法、神器、傳說、傳承。這難道不是悖論嗎?」張若塵道:「始女王想要告訴我們什么?」阿芙雅慎重的道:「所以,宇宙中最大的秘密就是,每一位存在于傳說中的始祖,背后至少應該有一位長生不死者的支持。他們的出現(xiàn),有特殊的意義
,是長生不死者最重要的棋子。包括距離這個時代最近的大魔神、天魔、第二儒祖、不動明王大尊,短短一千多萬年,誕生了四位始祖,本身就太反常了!也說明了這個時代的特殊性!」……西天佛界。夜雨瀟瀟,如同密密麻麻的珠簾從天垂落,打得瓦片滴答滴答、雨水匯聚,從屋檐溝槽傾斜而下,積水漸深。屋檐下,一桌二蒲團。七十二品蓮手持一卷經(jīng)書觀閱,矮桌上的燈盞明滅不定。慈航仙子一步步從雨中走來,雨水到達她頭頂自動滑向四方。遠處的黑暗中,隱隱可見一道道氣息強大的黑影?!刚堊?!」七十二品蓮目光沒有從經(jīng)書上移開。慈航仙子平靜幽淡,無驚無懼,坐到矮桌對面的蒲團上,道:「佛有十戒,首戒不殺生。」「你能做到嗎?」「至少不會濫殺無辜?!蛊呤飞彽哪抗鈴慕?jīng)書上移開,看過去,道:「他們在我這里根本不算生靈,不算生命,所以,不存在殺生的說法。修佛,先修心。但凡心關(guān)過,十戒不加身。」慈航仙子看向屋檐處的雨水,道:「這些事六祖教你的嗎?」「不是?!蛊呤飞彽?。慈航仙子道:「在六祖故居講出這番如墜魔道的佛理,就絲毫都不心虛嗎?不怕玷污了六祖的清譽?」「你的佛道太狹隘了,你根本不懂六祖。六祖天真自然,彌勒童心,笑看人間丑惡,他若在乎清譽,他老人家便達不到佛祖的至境?!蛊呤飞徲值溃骸高@等境界,迦葉佛祖尚不可比。」「佛祖之祖在于佛法和心境,沒有高低?!勾群浆F(xiàn)在道。七十二品蓮道:「那么,自我白骨觀后,迦葉佛祖為何心境崩潰了呢?」慈航仙子瞬間了然七十二品蓮見她的原因。「轟?。 闺姽鈩澾^,夜空現(xiàn)驚雷。不遠處的洗相池,滿池蓮花光華瑩瑩,與雨霧融合在了一起。慈航仙子道:「你竟然也知道‘自我白骨觀,的典故?!蛊呤飞彽溃骸改銊e忘了,我也是修佛者,是跟隨過六祖的修士。傳說,迦葉佛祖一生救苦救難,功德無量,自認為已經(jīng)明白萬事萬物的真諦,但唯獨對自己產(chǎn)生了疑惑,于是觀自己,發(fā)現(xiàn)自己竟是一具白骨。」「心境崩潰后,迦葉佛祖選擇了三身分離。代表一身功德和知識的‘報身,,選擇了投胎轉(zhuǎn)世?!埂复矸鹱嫒f千化身的‘應身,,被他自斬。唯有毗那夜迦這一化身,攜帶極樂世界逃脫一劫。」「而代表佛祖真身和生命本體的法身,消失在了所有典籍的記載中。只留下摩尼珠和婆娑世界!很有可能,就是后來的冥祖。」「佛化冥祖,好生諷刺?!蛊呤飞弻﹀热~佛祖沒有半分尊敬語氣。慈航仙子道:「一切都只是傳說?!埂冈瓉砟阋矔f違心的話?!蛊呤飞彿畔率种薪?jīng)書,站起身來,望著洗相池上空的那片五彩云。云中,就是婆娑世界的入口。她道:「我觀察你很多年了,從你出生開始。甚至,從你的上一世開始!我很清楚,你和婆娑世界的聯(lián)系,本以為你是婆娑世界的世界之靈?!埂钢钡綇埲魤m將毗那夜迦的舍利交給了你,讓你修為大進,我才明白,你根本不是什么世界之靈,而是迦葉佛祖的報身轉(zhuǎn)世。」「嘩!」七十二品蓮身形換移,出現(xiàn)到慈航仙子面前,一指擊在她眉心。頓時,慈航仙子體內(nèi)飛出無數(shù)形象不一的佛影,意識和魂靈被打得離體,男、女、人、畜、惡鬼、修羅、羅剎……世間萬千種種皆有,如同六道顯輪回。七十二品蓮眼中閃爍異彩,道:「一萬道,你這是剛好到了第一萬世,已經(jīng)覺醒了部分記憶。好一個萬世佛,好一個隱藏在人間的不死輪回者。積萬世功德于一身,猶如長生不死藥,吃你一口肉,至少可續(xù)命萬年?!挂凰查g后,所有佛影全部回到慈航仙子體內(nèi)。
七十二品蓮已經(jīng)坐到原來的蒲團上,心虛變得平靜,道:「你知道你還活著的意義嗎?」慈航仙子道:「一個連自己活著的意義都講不清楚的人,怎么能向他人問出這個問題?」「我不是來與你辯道的?!蛊呤飞彽溃骸改慊钪奈ㄒ灰饬x,就是冥祖的備份。若有一天,冥祖的長生不死路走不下去了,你就是他的退路。與其成全他,不如成全我。得你萬世功德,萬世知識,萬世感悟,我必證始祖大道、佛祖大道?!勾群较勺幽侵挥惺甙藲q的面容,卻有著非凡的幽淡,道:「我就在這里,遠不是你的對手,你要取,盡管奪。但你得明白一件事,如果你說的冥祖真的存在,他會讓你成功嗎?你確定現(xiàn)在就要和他為敵?」七十二品蓮凝視著慈航仙子的雙目,繼而,看向遠處的夜幕,道:「此事不急!先陪我看場戲如何?帶上來吧!」夜雨中,靜修蒼老的身體,戴著枷鎖,一步步艱難的走了出來。在他身旁,站著一位身穿紅色僧袍的佛修,臉上長滿刀刻般的皺紋,眼中毫無佛蘊,反而充滿一種幽深莫測的邪異。若是張若塵在這里,就能將他認出,正是失蹤了的冥殿殿主,文至仁?!赴浲臃?!」慈航仙子雙手合十,道:「以閣下天尊級的修為,何至于拿西天佛界的一位普通佛修?他早已斬斷紅塵,皈依佛門,不該有此一劫。閣下胸懷若止于此,此生都不可能證道始祖?!埂肝抑鶠?,不需要任何人來教?!埂腹蛳?!」七十二品蓮威勢外放,直接壓斷靜修雙腿,跪在泥濘中。慈航仙子豁然起身,眼神不再那么平靜,道:「你若殺他,必被池瑤女皇感應到,也就暴露了你藏身西天佛界的秘密。天下誰人不知,帝塵正滿宇宙找你?!蛊呤飞彶⑽蠢頃群较勺樱聪蜢o修,道:「我欲取你的鮮血,施展血咒,咒殺池瑤和她的子女。但,你有一次選擇的權(quán)利,只要你臣服于我,主動獻出體內(nèi)血液,我就饒過你和池瑤?!轨o修面容遠比七十二品蓮預估中要平靜,道:「你不是要饒過貧僧和池瑤,而是要留下我們,威脅張若塵。逼他做他不愿意的事,以達成你的目的?!埂赶戎錃⑺淖优?,以讓他的心境,遭受沉重打擊。」「再借此機會,逼他放了神秘劍修,又或者是第二儒祖始祖界中的黑暗殘軀?!蛊呤飞忺c頭,道:「沒錯,是這樣。我很清楚,紅塵的情仇沒那么容易斬斷,一個父親,不知要狠心到什么地步,才會對自己親生女兒的生死置之不顧。我相信,你不是這樣的人!你會答應我對吧?」靜修沉默了許久,道:「其實,你要達到目的,根本不需要征求我的意見。你只是想羞辱我,以達到你內(nèi)心已經(jīng)扭曲的報復快感。你想此刻跪在這里的是不動明王大尊,是想羞辱他……啊……嗡嘛……呢……叭咪恕七十二品蓮隔空探手出去,抽取靜修的血液和神魂,眼神冰冷到極點。慈航仙子欲要阻止,身體卻被壓制得動彈不得。站在靜修旁邊的冥殿殿主,露出猙獰而痛快的笑意?!膏?!」就在這時,六祖故居的大門,被一劍劈開。一位手持重劍的年輕男子走進來,長發(fā)披散,身形卓屹,渾不在意雨水濕透衣袍,道:「放了他!你很清楚,你就算殺了我母親,殺了我的兩個妹妹,父親也絕不會妥協(xié)。你知道我來了,你這場戲,是做給我看的,是想逼我回昆侖界幫你救人,與父親為敵,與天下為敵?!蛊呤飞徥栈亓α浚]有將靜修的血液和神魂退返回去,托在手心觀看著。池昆侖那飽經(jīng)風霜的身形,終于走出黑暗,來到靜修身旁,將他攙扶起來:「外公,我?guī)湍惘焸!轨o修閉目輕輕搖頭,隨著體內(nèi)佛光流動,斷掉的雙腿,很快重新續(xù)接。但,因為血液和神魂的大量流失,他極為虛弱,仿佛蒼老了幾萬歲。七十二品蓮道:「你不早就是我們中的一員了嗎?你師尊呢?他怎么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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