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隴西郡的五月不冷不熱,不干不燥。
段月喊來了采薇一起用早飯。
她發(fā)現(xiàn)崔媽媽跟幾個丫鬟出出進進時,臉上帶著小時候要過年了的那種笑。
“怎么了?”
她一問,三三興奮作答,“大夫人,您不知道,昨晚上趙老爺子回來不僅沒有責(zé)怪您,還把大公子打了一頓,這會兒他在祠堂里跪著了。”
段月勾唇,看來,這個家還是趙老爺子最清醒。
從前趙家是商戶出身,但趙老太爺買了個小官,后來趙老爺子也當(dāng)了官,到了趙雍這里才擺脫了商籍。
因為有銀子撐著,趙家算得上有錢有勢。
趙老爺子還記得自己的出身,為官之時謹小慎微,懂得明哲保身。
但趙雍擁有這些太容易了,自以為在官場如魚得水,跟那些一心只往上爬的昏官打成了一片,在這隴西郡越爬越高,甚至覺得只要攀附上京城那條大腿,有朝一日這隴西郡守之位也唾手可得。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但這東西趙雍沒有。
想必趙老爺子今日出去查巡了一圈,發(fā)現(xiàn)趙家的家業(yè)已經(jīng)架在刀尖上,嚇得病都不敢病了。
趙老爺子好歹風(fēng)里雨里淌過,如今半截身子已經(jīng)埋入黃土,孰是孰非他自有決斷。
從前,他瞧不上段月,段月也不敢妄。
“娘,你昨晚上打了我爹,祖父沒有罰你,是因為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采薇小聲開口,“娘,你性情大變,不僅敢打我爹,還敢跟我祖母叫板,是不是因為趙家真的要大禍臨頭了?”
段月咬了口小籠包,往里面灌了點醋,美美地吃了一口,滿足的瞇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