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府外。
李月恩帶著金珠下了馬車。
后面衛(wèi)兵將禮品全部卸下,縣府管家整理清單入庫。
師徒倆不用衛(wèi)兵護(hù)衛(wèi),由楊剛烈的帶領(lǐng)下,直接進(jìn)入會客間。
李月恩心情很忐忑,以這位守將干兒子的能耐,想必他已經(jīng)知道,祁縣被改造為冰城了吧。
今日見到這位戰(zhàn)術(shù)發(fā)明者,會不會出挖苦自己幾句呀。
畢竟用了人家的方法,才將韃子鷹王旗逼退,心里終歸有些不好意思。
進(jìn)了會客間,抬眼望見主位上,一位身著官衣的高大身影。
此人兩道劍眉斜飛入鬢,漆黑眸子如淵似海,幾縷碎發(fā)散于額間,嘴角噙著一抹壞笑,官衣領(lǐng)子隨意敞開,露出小麥色的皮膚,兩道骨線如刀刻般橫陳。
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神秘感。
結(jié)合那張俊臉,整個人的氣質(zhì),就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就這么不修邊幅,且又痞又帥!
二女見到陳息后,微微一怔,沒想到將軍這么年輕。
反應(yīng)過來后,盈盈一拜:
“高麗國師李月恩,見過將軍。”
“高麗國九洞里郡主金珠,見過將軍?!?
師徒倆在這種場合,選擇用大御禮儀見禮,并不是她們自降身份。
高麗在大御面前,屬于下邦。
見到大御官員時,自應(yīng)放低身份。
陳息站起身來拱了拱手,幾步來到兩女近前,并未攙扶起二人,而是抓向李月恩手里的象牙算盤:
“哎呀,國師大人太客氣了,來就來嘛,還帶啥禮物?!?
這貨抓著算盤不松手,以為是給他送的禮。
李月恩見他大手抓著自己的算盤,一張臉臊的通紅,連連解釋:
“將將軍這不是”
李月恩急壞了,帶來的禮品已經(jīng)被管家入庫啦,這是我的私人物品,師父臨終前傳給我的,怎么能送給你嘛。
見他緊張著拒絕,陳息表情也有些尷尬,抽回手撓了撓腦袋:
“啊哈哈,不打緊,不打緊的?!?
這貨眼尖,一眼便看出那算盤名貴。
這可是象牙材質(zhì)的啊,肯定能換不少錢。
李月恩也尷尬,趕緊把象牙算盤收到懷里,生怕這貨再打主意:
“對不起將軍,這是這是家?guī)焸鹘o貧道的”
一聽這話,陳息更尷尬了。
人家?guī)煾噶艚o弟子的東西,自己上來就要,確實失了禮數(shù)。
一聽她自稱貧道,趕緊扯個道門金句緩解尷尬:
“舉念奸邪,任爾燒香無益?!?
“居心正直,見吾不拜何妨?!?
說罷一揮手:
“道長多禮了?!?
趕緊將兩女迎到座位,親自為二人斟了杯茶。
李月恩與金珠,迷迷糊糊坐下,腦袋里都是陳息剛才說的那段話。
舉念奸邪,任爾燒香無益。
居心正直,見吾不拜何妨。
這
這是道家精髓啊。
見二女還在怔神,陳息微微一笑,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兩人喝茶。
師徒倆反應(yīng)過來,連忙回禮,淺飲一口。
放下茶杯,李月恩定了定神,開門見山:
“日前多謝將軍傳授,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貧道受益匪淺?!?
這句話不是客氣,是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
祁縣潑水成冰,就是她從這句話中感悟出來的,接著又道:
“大御所著兵法,貧道幾乎都有珍藏,不知將軍的這句,出自于哪部兵書?”
她實在是太好奇了,只參得其中一句,便能逼退韃子一支王旗,若是自己都參悟透了,豈不令高麗國立于不敗之地。
不去攻擊別人,起碼也能做到自保。
陳息就等著她問出這句呢,不然小爺怎么坑你
呸!
怎么交換你們高麗的物資?
“奧,道長問的是這個啊,這部兵書叫《霸霸兵法》。”
這貨直接將兵法改名了。
臉皮就這么厚,一絲負(fù)罪感都沒有。
聞,李月恩,金珠同時一怔。
霸霸兵法。
自己可從來沒聽過。
想來必是哪位兵家大能所著,怪不得有如此淵博似海的感悟。
“將軍將軍能否”
李月恩有些說不出口,這部兵法奇書,想來一定是將軍珍藏,自己開口討要,略顯唐突。
但不要的話,她心里都快癢死了。
該怎么說呢?
陳息見她尬在那里,裝作聽不明白她的意思,就是不接話,等著她的下句。
李月恩臉都紅透了,剛才人家管自己要象牙算盤,自己都沒給。
現(xiàn)在討要人家珍藏的兵法。
實在是難以開口。
一旁的金珠臉皮厚,見師父紅著臉不知說什么好,自己站出來為師父解圍:
“將軍莫怪,家?guī)熓窍胂驅(qū)④娊栝嗊@部霸霸兵法,不知將軍”
話留了半截,反正就是借閱嘛,又不是不還你。
陳息撇了一眼金珠,小丫頭不大,怎地臉皮這么厚呢?
張嘴就借閱?
難道不用花錢的么?
不過為了釣魚,陳息裝作恍然大悟,立馬答應(yīng)下來,那樣子要多爽快有多爽快:
“哦,原來是想借閱兵法啊?!?
這貨起身來到桌子后面,在底下捅捅咕咕
兩女顧全禮數(shù)不好起身,在座位上伸著脖子向里面望。
一旁的楊剛烈也好奇起來了。
霸霸兵法?
我在行伍里呆一輩子,也沒聽說過這部兵法啊。
難不成,真是-->>我兄弟的珍藏?
他也抻著脖子,眼巴巴的望著在桌下翻騰的陳息。
不一會,陳息捧著厚厚一摞書冊,咣當(dāng)一聲放在桌上,一邊翻一邊叨咕:
“啥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