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元帝擺手感嘆,“十年前,朕尚能跨馬持弓,如今,真是老了,被撞一下就起不了身,看來朕……”
”的確該考慮一下繼承者?!?
裴寂之寒淵般的瞳仁里,驀地透出鋒芒。
他沉下垂眉。
裴九卿心中,卻是深深的后怕。
只是被沈霜云撞了一下,陛下就成了這樣,要真被六十多斤的猞猁撲實,面門來幾爪子。
陛下能不能熬過去?
要是當(dāng)場駕崩,他們裴家就完了!
他們暗中扶持的宗室小王爺剛滿十四。
國賴長君,陛下得在支持十年。
幸好霜云及時……
裴九卿第一次慶幸,父親把沈霜云接回來了。
裴寂之卻覺得,沈霜云形跡可疑。
慶元帝感慨完了,又正色吩咐,“厲王已然服誅十一年,仍有殘黨埋伏朝中,裴卿,你二人要共理此事,一舉將其誅滅?!?
“是?!?
兩人領(lǐng)命。
——
時間飛快流逝,轉(zhuǎn)眼,沈霜云腰間的傷結(jié)疤了。
在榻里躺了幾天,身子都快銹住了,在太醫(yī)宣布,她能走動后,沈霜云稟明裴貴妃,帶著宮女出去。
她沒走遠(yuǎn),只在錦繡宮附近,沿著宮道活動。
遠(yuǎn)遠(yuǎn)的,來了群侍衛(wèi)。
沈霜云和宮女沒在意,可侍衛(wèi)中的一人,突然停下,片刻,離開隊伍走了過來。
“霜云,你真是太不像話了?!?
一聲嘆息教訓(xùn),迎面撲來。
沈墨身穿飛魚服,腰系繡春刀,威武神氣,立她面前。
真是晦氣,出門沒看黃歷。
怎么遇著他了?
沈霜云擰眉,“大哥,你怎么不去當(dāng)職?”
反倒跑她面前惹人厭。
“我可是世子爺推薦的人,這些小差事,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丟給旁人,算得了什么?”
沈墨揚(yáng)眉,意氣風(fēng)發(fā)地數(shù)落,“還得是婉音有本事,一下就把我舉薦到東暖閣了?!?
“哪像你,磨磨蹭蹭,害我挨打?!?
沈霜云嗤笑,“哦,那大哥當(dāng)新差時,記得不要飲酒耍錢了,免得又要挨打?!?
沈墨的臉,瞬間沉下來,像是要罵人,卻又強(qiáng)行忍住,“你笨嘴拙腮的,什么時候能跟婉音學(xué)學(xué),把話說得好聽點(diǎn)?!?
“你干的那些錯事,我都知道了,你在御前跟婉音起爭執(zhí)了,甚至說了咱們家的壞話,對吧?”
“簡直是胡鬧!”
“跟婉音爭風(fēng)吃醋,也要有點(diǎn)分寸,輕重緩急都分不清,真是蠢的厲害,幸好你替咱們府里救了御駕,勉強(qiáng)算有點(diǎn)功勞了。”
“這樣吧,我定一下,你用救駕之功,先替我討個正經(jīng)官職,我要進(jìn)御林軍,在給婉音求下御旨賜婚,給世子爺當(dāng)個平妻?!?
“你在陛下面前胡亂語,害得婉音被罵,這是你欠她的!”
“曉得嗎?”
曉得個屁?
她都有救駕之功了,沈家也被她弄的迎風(fēng)臭出四十里?還用在乎什么?
沈霜云冷笑,張嘴就要罵他。
突地!
“曉得個屁!”
一道暴躁的聲音傳來。
沈霜云一怔?
回頭就見裴九卿,小小的個子,大大的氣勢。
橫刀立馬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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