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房里燈火通明,機器轟鳴。
老劉低頭操作著縫紉機,看似專注的做活。
王天卻敏銳的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相比起其他人的疲憊,老劉有些過于興奮了。
雙眼看起來已經(jīng)熬的通紅,但是額角的汗水,一直沒停過。
廠房里雖然生著爐火取暖,但不至于這么熱。
除非是因為緊張。
王天沒有打擾他,目光掃過,便收回。
老劉的身子,卻更加緊繃,后背筆直的像條線。
半個小時后,喧囂逐漸停歇。
大部分的工人,都回去休息了,只剩下一小部分工人。
王天也在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眼睛半瞇著,看起來有些困倦。
老劉吸了口氣,緊張的掃了眼王天所在的角落,這才站起身。
他的腳步有些虛浮,手里拿著搪瓷缸,看起來想要去倒杯水。
只是中途經(jīng)過貨物擺放區(qū)時,他的腳步停了下來,隨后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油紙包。
他的手有些發(fā)抖,緊張地咽了下口水,便要打開。
“老劉?!?
身后冷不丁地冒出一個聲音,嚇的老劉的手顫了顫,油紙包差點落了地。
王天已經(jīng)走上前,皮笑肉不笑的再次開口。
“你手里拿的什么?”
“我”
老劉下意識的將油紙包揣回了口袋里,卻被王天攥住了手腕。
“老劉,只要你老實交代清楚,我不會告訴方廠長,也可以既往不咎?!?
老劉整個人猛地一哆嗦,手里的搪瓷杯直接掉在了地上。
“王老板,我”
老劉有些語無倫次,臉色蒼白如紙。
王天松開手,“老劉,你要想清楚,之前來廠子搗亂的幾個混混,已經(jīng)被送進局子里了?!?
“想想你要生的媳婦,你要是進去了,這個家,還有誰能夠幫忙支撐?”
老劉的心理防線,頓時崩塌了。
“王老板,您高抬貴手,我錯了!”
“是是有人逼我的,說只要我把東西灑在貨上,就給我三百塊錢!”
“我家里窮,媳婦跟了我之后,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我”
王天的臉色沉了沉,看來他猜的沒錯,那幾家并沒有善罷甘休。
竟然買通廠子里的工人,想要搞事。
他一把奪過老劉手中的油紙包,里面裝著可疑的粉末,他雖然不認得,但是能確定,這些東西,對貨物一定會有損傷。
要是他今晚沒有警惕老劉,意外八成已經(jīng)發(fā)生了!
“是誰讓你干的?”
老劉搖搖頭,嚇的聲音都有些發(fā)顫。
“我不認得,我問過他的名字,他就是不肯說。”
“不過好像好像是榮昌的人?!?
王天的臉色沉了沉,“趙志勝派來的?”
“你能確定嗎?”
老劉有些猶豫,“我我也不太確定,他就是不經(jīng)意間提了幾句。”
王天冷哼一聲,“不經(jīng)意?既然他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怎么會不經(jīng)意間提到商鋪的名字?”
“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老劉聽的有些懵,他只是個粗人,壓根不明白其中的爾虞我詐。
“那人和你還約定過什么?”
“比如事成之后,在哪里碰面?他總要給你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