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是在杭城長大的。”許長夏沉默了幾秒,抬頭迎向了李旅長疑惑的目光。
“其實一開始,我也不知道這些東西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
“但我看你干活挺利索的呀?!崩盥瞄L指了指面前的東西。
許長夏笑了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道:“我來魚城逛了兩次海產(chǎn)市場,我家做賣菜生意的,我想把海產(chǎn)品也運輸?shù)胶汲侨ベu,就仔仔細(xì)細(xì)向那些漁民請教過?!?
“原來如此?!崩盥瞄L點了點頭:“我看你做事情這么利索,還以為你在海邊生活過呢?!?
“我們家都是土生土長的杭城人?!痹S長夏笑著回道。
一旁江耀默默松了口氣,接過許長夏手里的籃子,低聲道:“這些我先拿去刷一下。”
“好?!?
許長夏朝江耀的背影看了眼。
她莫名覺得,剛才李旅長問起那個問題時,江耀似乎比她還要緊張。
因為趕海的食材會很雜,所以許長夏安排了兩種做法,一種是白灼蘸汁,一種是爆炒。
她把螃蟹對半切了,用切面沾了點兒面粉,和皮皮蝦還有蟶子一塊兒加了蒜末和香蔥爆炒。
其余貝類的都是白灼,蘸調(diào)好的汁來吃。
“你這料汁是怎么做的呢?我也想學(xué)!”周箐用扇貝的肉蘸了下料汁,放進(jìn)嘴里剛吃了第一口,便忍不住贊嘆道。
周箐是在北方內(nèi)陸城市長大的,除了帶魚和黃魚,基本就沒吃過海鮮,頭一次吃這個味道,她從沒想過海鮮不僅不腥,吃到嘴里還會如此鮮美。
其實許長夏用的是跟蘸牡蠣差不多的料汁,只是周箐是第一次嘗到這個味道。
她隨即從一旁拿了紙和筆過來,認(rèn)認(rèn)真真地將這個料汁配方寫下來給周箐:“一把姜末,一把蒜泥,三勺醬油,小半碗老陳醋,三勺紅糖,兩三根朝天辣椒,最后將小半碗油燒熱淋在料汁里?!?
許長夏倒也不怕自己的這個料汁配方被人學(xué)會了去,她教趙主廚也是一樣的,只是調(diào)配的比例看個人喜歡,有人喜歡酸口,有人喜歡辣口。
“我聽說你們家是做生意的,沒想到你小小年紀(jì)做菜卻這么好吃?!敝荏湫⌒囊硪淼貙⒘现呐浞椒胚M(jìn)了口袋里,繼續(xù)夸獎道。
“我媽和我三舅做飯都很好吃?!痹S長夏笑了笑,回道:“我媽是想開一家小飯店,只是我們手上存的錢還不夠?!?
李旅長和周箐兩人之前只是聽說許長夏能干,今天親口嘗了她做的菜,才知道并非不符實。
而且許長夏只是個高中生,對家里的事兒一把抓,更是讓他們覺得驚訝。
“長夏真是秀外慧中,難怪他們說你小子福氣好。”李旅長伸手點了點江耀,笑道。
江耀嘴角噙著一絲笑,看著許長夏,沒作聲。
他當(dāng)然知道許長夏的好,沒人比他更明白。
“只是夏夏年紀(jì)這么小,就懂得這么多,小時候一定沒少吃過苦?!币慌灾荏涓袊@道。
“是啊,你年紀(jì)輕輕,怎么懂得這么許多?”李旅長也忍不住跟著問道。
許長夏的能干和成熟,根本就不像是她這個年紀(jì)該有的。
周箐已經(jīng)算是很能干的了,但是像許長夏這么大時,恐怕是遠(yuǎn)遠(yuǎn)趕不上她。
今天已經(jīng)是李旅長第二次,問許長夏這個問題。
許長夏沉默了幾秒,苦笑道:“我爸在我剛出生的時候就下鄉(xiāng)去了,是我媽一個人將我拉扯長大,十二歲的時候,我考上了市里面的好中學(xué),便跟我媽寄居在了我大舅家?!?
許長夏說著,又沉默了下去。
周箐聽著,只覺得心酸,許長夏小小年紀(jì)就這么懂事,恐怕是因為寄居在親戚的屋檐下,不得不看舅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