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奇,這個時間,你不該寸步不離地守著你家封太太,溫軟語、悉心呵護么?居然有空躲在這里......抽煙解悶?”
封宴沒回頭,甚至沒動一下。
他只是又吸了一口煙,任由辛辣的霧氣充斥肺腑。
守著她?
他現在守著她,恐怕只會讓她更不自在,更不得不強打起精神,在他面前繼續(xù)演那出平靜和諧的戲。
呵。
一想到她那雙努力盈滿笑意的眼睛,封宴就覺得胸口像是被鈍器反復捶打,悶痛得喘不過氣。
“有事快說?!彼Z氣冷漠、煩躁,“說了就滾。”
他現在沒心情應付任何人。
夜蘅聳聳肩,對于他惡劣的態(tài)度不以為意。
他太了解封宴,這人越是表現得冰冷不耐煩,心里那團火就燒得越旺。
他將手里一個薄薄的文件夾,隨意地擱在兩人之間的雕花小圓桌上。
“你要的東西?!币罐空Z氣正經了些,“醫(yī)療團隊對接夫人后續(xù)治療的具體方案和時間表,已經全部擬好,所有人員和設備都已就位?!?
“只等四天后,米勒那邊的治療結束,就可以無縫銜接,全面接手。”
封宴終于動了。
他轉過身,將還剩半截的煙叼在唇邊,微瞇著眼,拿起了文件夾。
他就著露臺昏暗的壁燈光線,一頁一頁,翻得極其緩慢,極其仔細。
每一個專業(yè)術語,每一項數據指標,每一處時間節(jié)點,他都反復看過,眉頭時而緊蹙,時而微松。
夜蘅在一旁看著,沒再出聲打擾,他能感覺到,此刻的封宴,比處理任何一筆關乎生死存亡的巨額生意時,都要專注,都要緊繃。
許久,封宴合上了文件夾。
他沒有立刻放下,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光潔的封皮,目光落在遠處的黑暗里,聲音很輕,像是自自語,又像是在問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等她的手......完全好了以后......”
他頓了頓,喉結滾動了一下,才繼續(xù)道,“我是不是......就該放她走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