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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仙庭站隊!再開天地!

轟隆?。?

法則崩裂的余音仍在虛空中震蕩不休,碎裂的空間碎片正被天地偉力緩緩修復,每一寸愈合都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磅礴的威壓并未徹底消散,而是化作沉重無匹的氣機,死死壓制著整座須彌山。

準提的身形屹立于虛空之上,周身丈六金身的光芒明暗不定,金色神曦不斷從他體表剝離、墜落,而后湮滅于虛無。

他心中掀起滔天駭浪。

那一擊,僅僅是余波。

若非他沒有絲毫大意,在察覺到異動的第一瞬間便顯化出圣人金身,以圓滿不朽的佛光護住這片西方凈土。

此刻的須彌山,怕是已經(jīng)從洪荒天地間被抹去!

山體之上,無數(shù)西方教弟子癱軟在地,面色慘白,神魂都在那股天威下顫栗,久久無法起身。

準提的視線掃過下方,看到弟子們驚恐未定的神情,一股難以遏制的怒火從胸膛深處轟然炸開。

他猛然抬頭,目光刺破層層虛空,望向那股威壓的源頭。

“周源,你這是何意?”

聲音裹挾著圣人怒意,化作實質(zhì)的音浪滾滾而出,卻在那片天穹之下被無形的力量碾得粉碎,連一絲漣漪都未曾掀起。

這是一種赤裸裸的蔑視。

周源冰冷的聲音降臨了,不從一處來,不往一處去,仿佛是整片天穹,整條大道在同時發(fā)聲。

“你二人于暗中行了何等鬼祟之事,你們自己心中清楚?!?

每一個字都重逾山岳,砸在準提的心神之上。

他周身的護體金光劇烈搖晃,浮現(xiàn)出蛛網(wǎng)般的裂痕。

那不是力量的碰撞,而是道的壓制。

周源的道,凌駕于他之上。

“本尊今日不想對你們兩人下手。”

天穹上的聲音頓了頓,那股壓制萬古的圣威卻在瞬間提升到了極致。

準提只覺得自己的圣人道果都在嗡鳴作響,一種源自生命本源的悸動讓他背脊發(fā)寒。

“若有下次,定斬不饒!”

“斬”字出口,一道細微的黑色裂痕憑空出現(xiàn)在準提的眉心之前,吞噬著一切光線與法則,其中蘊藏的寂滅殺機讓他的圣魂都感到一陣刺痛。

聲音消失。

磅礴圣威也跟著一同消失不見。

那道懸于眉心的空間裂痕,也悄然彌合,無影無蹤。

天地間,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仿佛剛才那毀天滅地的一擊,那鎮(zhèn)壓萬古的圣威,都只是一場幻覺。

但準提額角滲出的金色汗珠,以及那依舊在輕微顫抖的丈六金身,都在證明著一切都是真實發(fā)生過的。

他敗了。

在自家道場門口,被人以一道神念隔空鎮(zhèn)壓,甚至連一句完整的反駁都說不出口。

奇恥大辱!

準提雙拳緊攥,指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而發(fā)出不堪重負的脆響。

金色的血液順著指縫滴落。

堂堂天道圣人,不死不滅的存在,竟被人如此欺壓上門。

這口氣,他咽不下!

若是不反擊一二,他西方教的顏面何存?他準提圣人的威嚴何在?

從此以后,天地眾生將如何看待他們師兄弟?

嗤笑?

憐憫?

一想到那樣的場景,準提胸中的怒火便燒得他理智近乎泯滅。

殺上門去!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他腦海中滋生。

可念頭升起的瞬間,眉心處殘留的那一絲寂滅殺機便再度浮現(xiàn),冰冷刺骨。

他渾身一僵。

理智,如同被一盆冰水當頭澆下,瞬間回籠。

他沒有那個膽魄。

真的沒有。

周源的恐怖,早已深刻在他的元神深處。

上一次圣人大戰(zhàn),他們師兄弟二人聯(lián)手,尚且在對方手中狼狽不堪。

如今的周源,氣息比之上次更加深不可測。

僅僅一道威壓,就讓他幾乎動用全力去抵擋。

真要殺上門去,結(jié)果不而喻。

屆時,就不是顏面掃地那么簡單了。

圣人雖號稱不死不滅,但“不死”與“不滅”,也是有極限的。

周源,恰恰是那個有能力觸碰到這個極限的人。

想到這里,準提攥緊的拳頭緩緩松開,又再次攥緊,如此反復數(shù)次。

他臉上的肌肉扭曲著,最終,所有的憤怒、不甘、屈辱,都化作了深深的無力。

他硬生生將這口氣忍了下來。

準提身形一晃,從虛空中消失,下一刻便出現(xiàn)在了須彌山的山頂。

金色的菩提樹下,接引道人盤膝而坐,他那張亙古不變的疾苦面容上,此刻更添了幾分化不開的悲涼。

“師兄!”

準提的聲音沙啞,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恨。

“這周源,當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他一拳砸在身旁的金色巖石上,那塊沾染了圣人氣息、萬劫不磨的頑石,瞬間化作齏粉。

接引并未睜眼,只是發(fā)出了一聲悠長的嘆息。

這聲嘆息,比準提的怒吼更顯悲戚。

“周源自身戰(zhàn)力強悍,已非你我所能揣度?!?

他的聲音很輕,很慢,卻字字誅心。

“更何況,他背后還站著其他人?!?

“吾等再怎么不服,也只能夠憋著?!?

“罷了?!?

最后兩個字,道盡了無盡的辛酸與無奈。

準提張了張嘴,喉嚨里仿佛堵著一團烈火,想要怒罵,想要咆哮,可看著師兄那悲苦的面容,最終還是一個字都未能說出口。

是啊。

憋著。

除了憋著,他們還能如何?

他們師兄弟二人,對上那個煞星,當真是沒有任何辦法。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籠罩了整個須彌山之巔,連風都停了。

許久。

準提眼中那不甘的怒火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陰沉,更加狠厲的寒光。

既然正面對抗是死路一條,那就只能用別的辦法。

“難道,就真讓這廝這般囂張下去嗎?”

他的聲音低沉下來,透著一股森然的決絕。

“兄長,此番受辱,皆因我西方貧瘠,氣運不足,才處處受制于人!”

“依我看,對人族的策劃,不僅不能停,還要繼續(xù)!”

“而且,要更快!”

準提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道。

對付不了周源。

難道連他庇護下的人教弟子,也動不得分毫?

一股無名的邪火自準提心中升騰,他恨不得立刻施展無上神通,將人教門下那些礙眼的弟子,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都打包送上封神榜。

他要讓周源親眼看著,他所庇護的一切,是如何在自己師兄弟二人的手段下分崩離析。

他要讓那高高在上的存在知曉,圣人,不可辱!

“師兄!”

準提的聲音里蘊著一絲難以壓制的猙獰。

端坐于他對面的接引,面容依舊疾苦,仿佛承載著眾生之悲。

他緩緩睜開雙眼,那眸中沒有憤怒,只有一片深邃不見底的虛無,無數(shù)未來與過去的因果線在其中生滅不定。

“此次,周源只是出手警告?!?

接引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洞穿一切的平靜。

“他留手了?!?

這四個字,比任何神通都更具分量,讓準提周身沸騰的法力驟然一滯。

是啊,他留手了。

那一道指印,明明可以碾碎一切,卻只是懸停在須彌山之上,最終化作一場無聲的警告。

那不是做不到,而是不屑為之。

接引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無盡虛空,落在了那道模糊而霸道的身影之上。

“下次再被他察覺到吾等插手人族之事,怕就不是一道指印那么簡單了?!?

“他真的會殺上山門來?!?

話音落下,功德池的水面,都泛起了一圈圈不安的漣漪。

準提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周源的強勢與不講道理,他早已領教過。

若是那人真的殺上須彌山,他們師兄弟二人聯(lián)手,恐怕也討不到任何好處。

可就此罷手,他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

“那吾等總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吧?”

他的聲音里充滿了不甘。

“為何要做?”

接引的臉上,那萬年不變的疾苦之色忽然淡去,轉(zhuǎn)而浮現(xiàn)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

那笑容,讓準提都感到一絲陌生。

“師弟,吾等與周源之間,確有不死不休之仇?!?

“但,有人比吾等更急。”

接引的視線,悠悠轉(zhuǎn)向了東方。

昆侖山,玉虛宮。

那里,同樣有一位圣人,品嘗過被周源斬落圣位的恥辱。

準提眼中的戾氣緩緩收斂,腦海中瞬間閃過了元始天尊那張布滿寒霜的臉。

他微微點頭。

這個道理,他懂。

他們西方二圣,確實被周源斬殺過,那是刻骨銘心的仇恨。

但元始天尊,同樣被周源斬殺過不止一次。

以元始天尊那般視顏面重于一切,傲慢到了極點的心性,他所承受的屈辱,只會是自己的百倍、千倍。

那樣的存在,絕無可能善罷甘休。

周源的警告,對他們而是束縛,但換個角度看,又何嘗不是一道完美的護身符?

他們兩人剛剛才被警告過。

就算三清日后問責他們?yōu)楹涡涫峙杂^,他們也完全有理由推脫。

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是周源,不允許他們插手。

這個理由,無懈可擊。

“善?!?

準提口中吐出一個字,心中的邪火與怒意盡數(shù)化為冰冷的算計。

“靜觀其變?!?

接引閉上了雙眼,仿佛再次入定,只是那微微翹起的嘴角,泄露了他此刻的真實心境。

就讓三清去當那第一個撞上礁石的怒濤吧。

他們師兄弟二人,只需要在后面,耐心等待著收拾殘局的最好時機。

……

人族,朝歌城。

宏偉的宮殿之內(nèi),九龍寶座上的帝辛,此刻卻低垂著高貴的頭顱,一身帝皇龍氣都顯得有些黯淡。

他身上的華服依舊,但那份身為天下共主的威嚴,卻被一層濃重的羞愧所籠罩。

“此次若不是圣父及時出面,孤……孤恐怕已經(jīng)鑄成大錯,中了那些陰險之輩的暗算?!?

帝辛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響,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顫抖。

他一想到自己險些被妖狐所惑,做出有辱人族先祖的荒唐事,一股冰冷的后怕就從脊椎骨升起。

“孤有愧于人族,有愧于圣父的教誨?!?

“還望圣父責罰!”

他躬下身,姿態(tài)放到了最低。

大殿中央,那幅古樸的畫卷靜靜懸浮,畫卷前的空間微微扭曲,周源的身影就站在那里,模糊不清,卻又仿佛是整個天地的中心。

他的目光落在帝辛身上,平靜,淡漠,不帶絲毫情緒的波動。

“身為人皇,只要你行事周正,一心為人族?!?

那聲音不響,卻清晰地在每個人的靈魂深處響起,帶著出法隨的無上威嚴。

“自有人族氣運庇佑?!?

“其他魑魅魍魎,與爾等無關。”

話音落下,周源的身影沒有絲毫預兆,就那么憑空變淡,消散,最終完全隱沒,重新回到了那幅畫卷之中。

仿佛他從未出現(xiàn)過。

可那股鎮(zhèn)壓寰宇,令萬道臣服的氣息,卻依舊殘留在大殿的每一個角落。

帝辛保持著躬身的姿勢,久久未動,直到確認那股氣息徹底消失,他才緩緩直起身,對著畫卷的方向,再次深深一拜。

“謹遵圣父教誨!”

聲音鏗鏘有力,充滿了劫后余生的慶幸與重獲新生的決然。

一旁的玄都、聞仲等人,亦是躬身行禮,恭送圣人。

看著帝辛眼中的迷茫與頹唐一掃而空,重新恢復了那個殺伐果斷的人族帝王模樣,聞仲緊繃了許久的心神,總算是徹底松懈下來。

他長出了一口氣,上前一步。

“陛下。”

“圣教為了支持吾等商朝,對抗西岐逆賊,此次特意派遣了我的三位師弟下山相助?!?

聞仲的聲音沉穩(wěn)而有力,給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心神動蕩的帝辛,注入了一劑強心針。

“其中一人,乃是陳塘關總兵李靖的三子。”

聽到“圣教”二字,帝辛的眼中頓時亮起了光芒。

那是圣父所創(chuàng)立的教派,是真正屬于人族自己的圣教。

“好!”

帝辛一掃之前的頹喪,臉上浮現(xiàn)出笑意,那笑意里帶著強大的自信。

“圣教深謀遠慮,為我人族殫精竭慮,無愧于是人族第一圣教!”

他站起身,在殿中踱步,屬于帝王的威勢重新開始凝聚。

“這般,孤便冊封他們?nèi)藶樾熊姶髮?,入太師麾下聽令!?

“即日起,所有關于西岐的戰(zhàn)事,便全權(quán)交由聞太師來統(tǒng)領,如何?”

聞仲聞,神色一肅,單膝跪地,盔甲碰撞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陛下放心!”

他的目光銳利,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西岐的城墻。

“西岐不過一隅之地,跳梁小丑罷了。只要我大商內(nèi)部不再出現(xiàn)任何動亂,其定然不是我朝天兵的對手!”

話語擲地有聲,充滿了軍人特有的鐵血與自信。

帝辛重重點頭,心中的最后一點陰霾也隨之散去。

“太師請起。”

“孤,靜候佳音。”

聞仲不再多,起身之后,對著帝辛一拱手,便直接帶著玄都等人轉(zhuǎn)身離開了大殿。

他們的腳步聲,堅定而有力,預示著一場決定天下歸屬的鐵血洪流,即將向著西方,滾滾而去。

混沌仙島。

無垠的混沌虛空之中,沒有上下四方,沒有古往今來。

一切概念在此地都失去了意義,唯有永恒的死寂與灰蒙。

一道意念,在此間靜靜懸浮。

它便是周源。

周源亦是這方混沌世界之主。

不知過去了多久,一縷微不可查的波動自無窮遠處歸來,悄無聲息地融入這片死寂的混沌。

仿佛一顆石子投入無波的古井,卻未能激起半點漣漪,便被深邃的黑暗徹底吞噬。

周源的意志微微流轉(zhuǎn),消化著那一縷波動帶回的信息。

先前于人族疆域的出手,不過是他的一道意念投射。

本尊未動。

神游太虛,一念生萬法。

他如今的境界,已然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境地。

若是本尊親臨,那一道囊括了萬千大道的神通,絕非準提那般輕易就能化解。

周源的“視野”中,清晰地回溯著那一幕。

準提祭出七寶妙樹,刷落漫天神光,看似瀟灑寫意,將他的神通消弭于無形。

但在周源的感知里,那七寶妙樹的每一次震顫,都帶著一種力不從心的勉強。

準提圣人之軀的每一個細微角落,都在承受著大道的碾壓,其圣人本源的運轉(zhuǎn),也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凝滯。

那不是從容。

那是竭盡全力的支撐。

“半吊子圣人?!?

一個冰冷無波的念頭在混沌中劃過。

他的修為,已然用指尖觸碰到了那道至高無上的門檻。

混元無極大羅金仙。

盡管還差了臨門一腳,未能真正邁入其中,但生命本質(zhì)的蛻變已然開始。

這種質(zhì)變,早已讓他與尋常的天道圣人拉開了無法逾越的鴻溝。

準提,在他眼中,確實不夠看。

“接引,準提……”

周源的意念中浮現(xiàn)出這兩道身影。

上一次量劫之中,這西方二圣被他親手斬落圣位,打得本源破碎,險些徹底隕落。

這么多年過去,即便有天道功德相助,他們所受的道傷也絕不可能盡數(shù)復原。

一個本源殘缺的圣人,實力又能剩下幾分?

“竟然還敢將手伸進人族?!?

“當真是不知死活?!?

混沌虛空之中,似乎有一聲若有若無的冷哼響起,讓整片混沌世界的溫度都驟然下降,無數(shù)剛剛誕生的混沌氣流瞬間凍結(jié)、湮滅。

一縷森然的殺機,自周源的意志深處升騰而起。

這股殺機是如此純粹,如此恐怖,足以讓任何混元大羅金仙感到神魂悸動。

若他此刻愿意,只需循著冥冥中的因果,便能再度降下雷霆手段,讓那兩個不知收斂的家伙,再一次體會到圣位跌落的滋味。

甚至,是徹底的死亡。

然而,那縷殺機僅僅持續(xù)了一瞬,便又緩緩沉寂,最終消散于無形。

周源的意志重新歸于古井無波。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為了兩個跳梁小丑,暴露自己真正的底牌,不值。

韜光養(yǎng)晦,于他而,遠比出一口惡氣更加重要。

他能感覺到,冥冥之中,有數(shù)道目光若有若無地關注著這片混沌仙島。

三清。

西方二圣。

甚至,可能還有那位深不可測的道祖。

他成道太快,根基又不在玄門,早已成了某些存在的眼中釘。

一旦他與眾圣的矛盾徹底激化,頻繁地展露出遠超他們理解的力量,必然會引起警覺。

他們會發(fā)現(xiàn),周源的修為進展,已經(jīng)快到了一個讓他們無法容忍,甚至感到恐懼的地步。

到那時,恐怕連那位高坐紫霄宮,身合天道的鴻鈞,都會提前將他視為最大的變數(shù)。

一個足以動搖整個洪荒格局的隱患。

鴻鈞會親自下場。

在自己執(zhí)掌的地道還未能真正與天道分庭抗禮之前,周源并不想直接與鴻鈞正面碰撞。

那沒有意義。

至于其他人……

太上看似無為,實則心機深沉。

元始孤高自傲,目空一切。

通天雖重情義,卻也殺伐果斷。

西方二圣汲汲營營,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再加上那個曾經(jīng)被自己擊敗,如今茍延殘喘的神逆。

將這些人全部加在一起,周源也未曾真正將他們放在眼中。

他唯一忌憚的,從來都只有那個身合天道的最終存在。

所以,他需要等。

等一個地道大成,足以與天道平起平坐的契機。

到那時,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整個洪荒的天,都再也遮不住他的眼。

周源的意念從外界的紛爭中收回,重新審視自身所在的這片混沌世界。

這里才是他的根基,是他一切力量的源泉。

心念一動。

五顆五光十色的寶珠,憑空出現(xiàn)在混沌世界的中央。

寶珠不大,僅有拳頭大小,卻仿佛承載了一整個宇宙的重量。

珠體之上,青、赤、黃、白、黑五色神光不斷流轉(zhuǎn),交織演化,形成一道道玄奧無比的道紋。

正是先天至寶,五行珠。

“五行珠內(nèi)蘊含著五行大道法則?!?

周源的意志籠罩著這枚寶珠,細細感悟著其中那圓融無礙、自成一體的大道循環(huán)。

金之銳利,木之生機,水之潤澤,火之爆裂,土之厚重。

五種最本源的大道法則在其中完美交融,相生相克,構(gòu)成了一個穩(wěn)定到極致的法則閉環(huán)。

這是構(gòu)成一個成熟大千世界的基石。

“可以將混沌世界內(nèi)的大道法則再度補充完整?!?

周源心中明悟。

他這方混沌世界雖然廣袤無邊,潛力無窮,但終究還是太過原始和單一。

除了混沌大道之外,其余三千法則皆是雛形,殘缺不全。

整個世界就像一幅宏偉的畫卷,卻只用了灰色這一種顏料,顯得單調(diào)且缺乏生命力。

而五行,便是為這幅畫卷添上色彩的第一筆,也是最重要的一筆。

他早已將五行珠徹底祭煉,與自身心神合一。

此刻,他可以毫無阻礙地調(diào)動其中蘊含的全部力量。

這正是將五行法則融入己身世界,填補大道根基的最好時機。

昆侖山巔,萬古寂寥。

億萬載不化的玄冰覆蓋著山體,混沌氣流在崖壁間沉浮,宛若垂天之云。

此地的時間流速似乎與外界隔絕,一呼一吸,便是人間百代。

道宮之內(nèi),三道身影靜坐蒲團,周身道韻流轉(zhuǎn),彼此交織,卻又涇渭分明。

不知過去了多少歲月,那居于中央,氣息最為古樸、最為虛無的身影,眼簾微動。

太上圣人,睜開了雙眼。

那雙眸子中沒有絲毫情感,只有大道的生滅,宇宙的輪轉(zhuǎn)。

他身側(cè)的元始與通天幾乎在同一瞬間感應到了這股波動,齊齊從深層次的悟道中蘇醒。

“大兄?”

通天的聲音帶著一絲劍鳴般的銳意,打破了殿內(nèi)亙古的沉寂。

太上并未直接開口,只是輕輕一拂袖。

嗡!

三人中央的虛空中,一縷玄黃之氣浮現(xiàn),演化出一方微縮的戰(zhàn)場。

戰(zhàn)場之上,一道頂天立地的盤古虛影,正與數(shù)道同樣強橫無匹的身影激烈碰撞,每一次對轟,都讓那方虛空徹底湮滅。

正是他們與周源等人對峙的景象。

僵持。

無法打破的僵持。

這便是他們閉關多年,需要勘破的死局。

“吾有一法,可增盤古虛影之力。”

太上的聲音平淡無波,仿佛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而,這平淡的聲音落入元始與通天耳中,卻不啻于天道綸音。

元始天尊那雙威嚴的眸子里,迸射出迫切的光芒。

通天教主周身的劍意也隨之昂揚。

“盤古虛影,乃吾等三人道果與力量的極致融合,已是極限,如何再增?”

元始沉聲問道,他推演過無數(shù)次,都找不到突破口。

太上沒有賣關子,意念一動,一縷清氣從他天靈升騰而起。

那清氣在空中微微一晃,竟化作了三道與太上一般無二的身影,只是氣息稍弱,各自獨立,卻又同根同源。

一氣化三清!

這門神通在洪荒之中早已是傳說,但此刻由太上親自施展,其玄妙之處才真正顯露。

“以一化三,再以三合一。”

太上的聲音在元始和通天的心底響起。

“吾等三人,皆以此法,化出三尸圣人之身?!?

“屆時,便是九尊圣人合力,再融入盤古虛影之中?!?

此一出,整座道宮的混沌氣流都為之一滯!

元始天尊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瞬間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這不是簡單的數(shù)量疊加,而是以自身大道為根基,撬動更高層次的本源之力。

他們?nèi)吮揪褪潜P古元神所化,再以一氣化三清的法門催動到極致,等同于在某種程度上,模擬了盤古元神分裂再聚合的過程。

如此一來,所化的盤古虛影,其威能絕對會突破現(xiàn)有的桎梏。

“此法……代價不小?!?

通天教主目光銳利,他感受到了那三道清氣化身之上,燃燒著太上圣人的本源。

“不錯?!?

太上坦然承認。

“此法催動的盤古虛影,力量雖可暴漲,但維持的時間,將會大幅降低?!?

他的目光掃過那片虛空戰(zhàn)場的光影。

“吾等需要的,并非持久的對峙?!?

“而是一瞬間,足以摧枯拉朽的力量。”

“只要能在那短暫的時間內(nèi),將周源等人徹底擊潰?!?

“哪怕只能維持一炷香,甚至半炷香的功夫,也足夠了?!?

“此法可行!”

通天教主第一個表態(tài),他性情剛烈,最是厭惡那種束手束腳的僵持局面。

用極致的輝煌,換取最終的勝利,這很符合他的劍道。

元始天尊眼中的神光閃爍不定,他在瘋狂推演著其中的利弊與變數(shù)。

片刻之后,他緩緩點頭。

“可?!?

一個字,代表了他的認可。

他們?nèi)缃褡畲蟮睦Ь?,就是即便化作盤古虛影,也只能與周源等人分庭抗禮,根本看不到獲勝的希望。

太上的這個方法,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不過,光有雷霆手段還不夠。”

就在氣氛稍稍振奮之時,元始天尊卻突然話鋒一轉(zhuǎn),眼神變得無比深邃。

“除此外,吾等還需要拉攏更多的力量?!?

他的視線仿佛穿透了昆侖山,望向了三十三重天外的紫霄宮,又落回了洪荒大地。

“必須要讓昊天和仙庭,完完全全地站在我們這邊?!?

“如此一來,仙庭但凡出現(xiàn)一絲危機,師尊他老人家,定然不會坐視不管。”

元始此話一出,太上和通天都感到了些許意外。

尤其是通天,他看向自己這位二哥的眼神,都帶上了一絲探尋。

作為親兄弟,他們太清楚元始的性格了。

孤高、傲慢,注重跟腳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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