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得出來,馬周已經(jīng)有些哽咽,近乎要落淚了。
不過在場的人卻無一人嘲笑他,也不能去嘲笑他。
盡管類似杜構(gòu)、房遺直,乃至陳衍這三人從出生開始,就注定了他們不用擔(dān)心前程,但也清楚一個寒門子弟想要出頭到底有多難。
如果說在場唯一能共情馬周的,可能只有李義府一人。
他此前出身寒門,在沒被陳衍找過來之前,幾乎到了連生存都困難的地步,李義府太明白他們這些人的難處了。
連張文瓘都比他好很多,起碼有一份謀生的差事。
“你要謝的不是我,我沒有幫你什么,你能有今天,大多依靠的是你自已的能力與機(jī)遇。”
陳衍輕聲道:“我認(rèn)為,你唯一要謝的,只有你自已!”
“感謝那個夜以繼日不曾松懈,不曾放棄,不曾失去心氣的你吧?!?
馬周嘴唇微動,似乎想說些什么,但卻并未開口,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跟陳衍相處這么久,他早就明白,陳衍對這些形式上的東西并不在意。
陳衍自已說沒有幫他什么,那是自謙,馬周心里很清楚,若沒有陳衍一次次暗自幫忙,他絕對不會多次入長安那些大人物的眼,甚至他的消息還能多次出現(xiàn)在李世民的案前。
若非如此,這次離開的人,恐怕只有杜構(gòu)他們?nèi)耍^沒有他。
或許下一次會輪到,但在官場上,哪怕僅僅晚一個月,可能便會失去不少機(jī)會。
馬周只是將對陳衍的感覺默默記在心里,以后日子還長,說不定能有報答的一天。
對于他這樣的人來說,低谷時的任何一點恩情都值得銘記于心。
“陳大人,所以,你們大概什么時候離開?”
戴至德出聲詢問,“縣衙一下子離開你們四位不是小事,許多公務(wù)我們怕是得提前交接好,免得出現(xiàn)問題?!?
“還不太確定?!标愌苡悬c無奈,李世民從未跟他透露過具體什么時候離開,只說今年之前。
不過他覺得,李世民大概率不會等到年底,他通過一些事,也最多能給出一個大概的猜測范圍罷了。
“估計是三個月左右吧,九月、或者十月份?!?
“時間還很充足,不用著急!”
眾人表示明白。
陳衍繼續(xù)道:“接下來,杜兄、房兄,還有老馬你們?nèi)岁戧懤m(xù)續(xù)將手中的公務(wù)交接好吧?!?
“等過兩天,我會寫信給陛下,讓他派幾個人過來,以免我們走后人手不足?!?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還有幾個月時間,現(xiàn)在說太多沒有意義?!?
“目前最重要的,是對于渭南縣買賣上的事!”
聽陳衍提起這個,大家的目光紛紛放在了一直沒怎么開口的許憐月身上。
自從許憐月到來,在商道上展現(xiàn)出非同一般的能力,陳衍便把這方面的事全權(quán)交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