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荀有一瞬間被這少年帝王身上的意氣風(fēng)發(fā)給動搖了,但很快他幾十年的經(jīng)驗告訴他,這不過是少年人身上的‘天真’罷了。
他垂頭收回視線:“如果陛下實在想要成立這個神機院,也不是不行,但最高職位只能設(shè)為五品,不能給更高的職位!如果陛下不同意,臣勸說不動,只好請后宮的太妃娘娘,請老王爺?shù)葞孜蛔谟H,過來勸說了!”
姜還是老的辣,方荀看勸說不了放棄此事,便準(zhǔn)備將神機院的職位給壓下去。
三品,太高了。
蕭昱照背著光站在那里居高臨下的看著方荀,心底磨牙,十分憋屈。
他堂堂一國皇帝,不過是想要干點實事,又不是胡鬧,居然被人幾次三番的阻攔!
“方公要請,便請!朕乃堂堂天子,既沒有驕奢淫逸,又沒有鋪張浪費!更不曾做那二世祖,大興土木只為享樂!只是想要做一些利國、利民的事情,爾等便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來就來!朕倒要看看,你們到底想要如何!”
蕭昱照自上位以來,一直好聲好氣,雖然有意見不合之時,卻從未動過真格。
此時被逼出了幾分火氣,也不管方荀還在跪著了,徑自坐回到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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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里新皇一人大戰(zhàn)老臣和宗親,朝恩已經(jīng)捧著詔書追上了王學(xué)洲。
聽明來意,王學(xué)洲一拍雙手:“哦喲!陛下果真爽快人!做事痛快!走,咱們這就去將詔書宣讀了去!”
朝恩苦笑:“只怕陛下此時在宮里,正在面對老臣勸誡,宗室討伐呢!”
王學(xué)洲倒是沒怎么擔(dān)心:“陛下乃是一國之君,你得相信先皇的眼光,陛下的能力,這一戰(zhàn),圣旨既然先出,想必陛下是胸有成竹。”
不是他一定要成立這個新部門,而是只有這樣他做起事來才不會受掣肘。
最高的就是他這位三品院正了,還不是隨他怎么整?
而新皇,肯定是看出了他那份提案里面的前景,所以摩拳擦掌想要放開手腳大干一場。
總之這件事,要說弊端,對大部分人來說都是沒有的,只是對那些老臣來說,一時間無法接受新事物,更不能接受一個新成立的部門,最高是三品官員,踩在了不少人的頭上。
兩人趕到水泥坊,近一年來,里面多了不少新面孔,但是老面孔更多,王學(xué)洲帶著人進門沒有被攔,大步流星的朝著自已的衙房走去。
“咦?那人是誰?你們怎么不攔著?就這么讓他跑進去了?”
“攔他?你瘋了吧!那是咱們的王主事,這里是他一手創(chuàng)建的?!?
“???王大人這么年輕?!”
“嗤,沒見識!”
老員工嗤笑一聲,然后開始唾沫橫飛的介紹起了王學(xué)洲,這水泥坊又是他如何一步步建起來的。
王學(xué)洲一進門,就吩咐人將水泥坊所有管事的喊到一起。
等古在田、何慎、曹都事帶著人過來的時候,看到他都有些驚喜。
“今個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咱們的王侍郎居然有空過來?!?
何慎稀奇的看著他。
王學(xué)洲示意他住嘴:“少貧了,今日來是有正事要說,沒看到陛下身邊的朝公公也在?趕緊將水泥坊的所有人,全都叫到一起,有事要宣布?!?
聽他說完,幾人這才注意到一旁的朝恩,心中一驚連忙出去召集人去了。
水泥坊被水泥平過的院子里,密密麻麻站了約莫兩百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