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廠長也不甘示弱:“我們工廠比起技術(shù),更在意人品,不是什么樣的人我們都愿意收的?!?
他這是嘲諷他們私營服裝廠的人人品有問題呢。
畢竟林妙語裝成陸廠長未婚妻的事兒,在私營服裝廠鬧得可大,其他工廠可能沒關(guān)注,但作為對家的國營服裝廠,自然是聽說的。
這會兒對方不客氣,他自然是要嘲諷回去了。
畢竟他們工廠的設(shè)計師傅是個小三,這事兒要鬧出去,鬧大了,估計工廠名聲壞了,也沒人愿意買他們衣服。
說來,這個林妙語,當(dāng)初是想進他們的服裝廠的。
本來工廠念在她是大學(xué)畢業(yè),有能力,所以一來就打算讓她當(dāng)管理層培養(yǎng)的,可林妙語不愿意,一來就獅子大開口要當(dāng)主管。
王廠長哪能答應(yīng),雖然林妙語學(xué)歷不錯,可他們大廠學(xué)歷高的人多的去了,人家也沒敢一來就要當(dāng)主管的,更別說她還毫無經(jīng)驗,于是拒絕了。
林妙語扔下一句他們會后悔的,轉(zhuǎn)身就去了私營服裝廠,當(dāng)起了經(jīng)理。
她也確實是會做設(shè)計,受眾都是十五歲到四十歲的人,因為做的款式新穎,所以很受年輕人喜歡,把他們年輕人市場基本搶走了。
國營工廠現(xiàn)在就全靠著中老年人養(yǎng)活。
但中老年人省吃儉用,一年到頭舍不得買兩件衣服,所以他們這幾年是越來越差的。
這會兒還被一個小服裝廠的廠長踩著嘲諷,王廠長憋屈很久了。
這會兒逮住機會,自然也不會客氣。
把那廠長氣的臉色漲紅起來。
林妙語的事兒,他自然知道了,不但是他,在場沒怎么說話的幾個廠長也看見了。
可謂是丟臉丟到了姥姥家了。
但沒辦法,他們工廠就這么一個會畫圖的師傅,也不能隨便把對方開了。
雖然他已經(jīng)警告過很多次員工不許外傳。
但沒想到還是被這老奸人聽了去!
眾人的表情有些尷尬,誰都知道這兩位不對盤,但大家也不想得罪人,于是誰也沒插嘴。
……
“你好,我叫謝蘭,四十歲,在國營服裝廠當(dāng)經(jīng)理?!?
林妙妙坐在大飯店內(nèi),有些恍惚的看向?qū)γ嬉活^短發(fā),戴著眼鏡,穿著女士西裝,看起來就很精明的中年女人。
她只是隨口跟于美靜說了下,也沒抱太大的希望,沒想到對方第二天就約她出來談了。
林妙妙第二次跟人握手,以前她其實是挺害怕領(lǐng)導(dǎo)這一類的人的,總覺得氣場很強,壓迫很大,讓人害怕。
不過經(jīng)歷了陸延州之后,再可怕的人她也不會覺得害怕了,“你好,我叫林妙妙?!?
謝蘭點點頭便直奔主題,“林同志,于同志跟我說了她那個包的情況,說是你畫的,我想問下,你有想法來我們工廠當(dāng)畫圖師傅嗎?”
林妙妙搖頭說:“我不打算給你們當(dāng)畫圖師傅,我來這里跟您見面,只是想跟你合作,如果我畫的這些圖案,你們喜歡的話,我可以把圖案賣給你們?!?
謝蘭顯然有些吃驚,“是擔(dān)心我們待遇的問題嗎?你放心,只要你愿意來,什么條件我都可以答應(yīng)的?!?
林妙妙堅定搖頭,“跟這些無關(guān),我只不過是想通過畫圖來賺點生活費,如果真的可以,那我們可以長期合作,如果不行,那就算了。畢竟現(xiàn)在只是你覺得這個圖案好看,不代表市場需求,當(dāng)然我不是懷疑您的眼光,只是我更為我未來規(guī)避風(fēng)險?!?
謝蘭點點頭,“明白了,那蘇繡這方面的手藝是你跟誰學(xué)的呢……”
林妙妙說:“這不是我秀的,說我嫂子秀的,她平時利用手藝活擺攤賺點生活費。她的刺繡功夫很厲害?!?
林妙妙這種鄉(xiāng)卡卡的人根本不懂什么叫做蘇繡,只是覺得繡的很漂亮就是了。
嫂子家是鎮(zhèn)上人,會這種手藝倒也不覺得奇怪。
她們村里人大多女同志都會繡活兒,林妙妙不會,因為她好動,沒耐心,根本做不了這種細活兒。
畫畫算是她唯一的天賦了。
謝蘭眼睛一亮,忙問:“那你嫂子在家嗎?我想請她當(dāng)刺繡師傅。”
林妙妙沒想到她還有這想法,眼神閃了下。
“我嫂子不在這邊,不過我可以幫你問下,看看她愿不愿意過來?!?
嫂子雖然在鄉(xiāng)下那邊做點繡活兒能賺零花錢,但肯定是沒辦法跟國營服裝廠的技術(shù)師傅能比的。
工資高,而且還穩(wěn)定,金飯碗一吃就是一輩子。
林妙妙哪舍得拒絕這樣的好機會。
她是沒這技術(shù),不然她都要心動。
“那感情好,我們手上的技術(shù)師傅技術(shù)雖然都不錯,但蘇繡這方面,還是差了點,想介紹她進來好好讓大家學(xué)學(xué),你放心,待遇絕對不會差。”
林妙妙點點頭答應(yīng)下來。
雙方又談到圖紙價格,林妙妙不太懂,讓她按照市場價給就行。
謝經(jīng)理去點菜,林妙妙起身去上了個廁所,剛洗手過來,就被一熊孩子撞到,那孩子油膩膩的拿著雞腿的胖手抓在了她的裙子上。
林妙妙沒來得及開口,那熊孩子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隨后跟過來的還有一個女人尖銳的嗓音:“哎喲!我的虎娃啊你沒事吧。你個死丫頭走路不長眼啊,沒看見我兒子嗎?”
林妙妙拍了拍裙子上的油污,這是她最貴的一條裙子,只有正規(guī)場合才舍得穿的。
又是白色,不知道還能不能洗掉。
她看向那女人,對方提著個小皮包,頭發(fā)卷卷的,還化了妝,穿著華麗,涂著大紅色的口紅,手腕上脖子上耳朵上戴滿了金首飾。
乍一看還以為是暴發(fā)戶。
林妙妙說:“大嬸,你搞清楚,是你兒子撞得我?!?
那孩子坐在地上撒潑踢林妙妙:“壞女人,賠我雞腿!賠我雞腿!”
女人忙安撫自已的兒子,“我管是誰撞的,反正我就看到你害得我兒子摔了!”女人橫眉豎眼的瞪著林妙妙,看她長相美艷,眼底閃過鄙夷之色:“你這種女人,我見得多了,打扮成這樣跑來這種地方想耍小心機吸引男人的注意,現(xiàn)在還連個孩子都不放過!真不要臉!”
林妙妙說:“你這種老女人我也見得多了,看見個長得漂亮年輕的女人就造謠別人想勾引男人,怎么?是你長得丑勾引不了,所以才會這么嫉妒別人的美貌?”
“你!”女人氣的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