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林妙妙,冷峻的臉上,神情竟顯得有些無助。
他覺得自已此刻臉上的表情一定很難看。
林妙妙眼神飄忽,裝沒看見他的求助。
心里卻痛快的想,活該。
陸延州看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看自已。
眼底卻帶著幾分幸災(zāi)樂禍。
他嘴角抽了下。
阿寶不喜歡他,最開心的人莫過于林妙妙了。
她又怎么可能幫他說話呢?
陸延州無力的輕嘆一聲,也覺得這是自已活該,應(yīng)受得。
看著阿寶手上處理過的傷口,他眼底一緊,閃過心疼之色。
“阿寶,傷口還疼嗎?難受不難受?”陸延州之前對阿寶甚至有些下意識的忽視,因為他誤會了阿寶是林妙妙和別人的孩子,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對這個孩子。
然而此時回想起來,這些忽視都讓他無比的懊悔,卻又擔(dān)心自已的情緒嚇到對方。
他更沒勇氣對這個孩子開口,說自已是他的爸爸。
他沒有這個底氣。
更害怕,孩子現(xiàn)在知道自已的身份,更討厭他了。
“不疼,只是一點點小傷口,還沒到醫(yī)院就快好了?!卑氝€把小手抬起來給他看,“叔叔,你老家也是這里的嗎?你為什么也在這里?”
阿寶歪了歪頭,很是疑惑。
陸延州蹲下身,視線跟小家伙平齊。
“對,叔叔老家跟你媽媽是一個地方的,正要回去,阿寶和媽媽能賞個臉,坐叔叔的車一塊回去嗎?”
阿寶沒說話,看向媽媽。
他沒坐過這么好的車,他眼底是有些喜歡的。
男孩子對車向來都沒有什么抵抗力。
阿寶也是。
要不是眼前的人是壞叔叔,阿寶會跟媽媽爭取一番。
其實他不愛坐客運大巴,臭臭的,暈暈的,阿寶其實不是很舒服。
不過他的眼神還是出賣了他,“媽媽,壞叔叔的車比客運車要干凈,不臭臭。”
林妙妙卻以為阿寶是被今天的客運大巴車禍嚇到了,不敢再坐大巴車,牽著兒子小手的手緊了緊。
她其實都還有些害怕,卻忽視了小小的阿寶的情緒。
如果陸延州還不知道阿寶的身份,林妙妙可能會拒絕。
可他都知道了,林妙妙說:“是啊,免費的車不坐白不坐?!?
他為阿寶做點事兒,算是贖罪了。
林妙妙這樣想著,好受多了,她也確實是不太想麻煩明天去趕大巴車,今晚上還要耽擱一晚上。
她難得對他的態(tài)度有所軟化,陸延州覺得自已這一趟跑的是值得的。
他上前拉開車門,像是一個稱職的司機,將母子二人請上了車。
目光沒有一刻從母子兩人身上移開過,直到替她們關(guān)上車門,才仿佛注意到一旁停著的三輪車和呆呆看著他的一群人。
他冷淡的收回目光,好似剛剛那個耐心又好說話的男人不是他一樣。
李紅梅看他要走,才忍不住追上前,喘了口氣,喊住他說:“同志,等等?!?
陸延州停下腳步。
李紅梅對上他望過來的眼神,心臟不受控制的跳動,極致的男性魅力,在這一刻撲面而來,走近了,她才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遠(yuǎn)比自已遠(yuǎn)處看到的要更高大,讓人更有安全感。
可這樣的帥氣的、優(yōu)秀的男人,居然卻被林妙妙那樣的壞女人所欺騙,她無法容忍。
她開口說:“同志,不是我想破壞你們的關(guān)系,我只是不希望你被欺騙,好心想提醒你一下,一些關(guān)于林妙妙的事兒,她才十幾歲的就傳出過勾引下鄉(xiāng)男知青,后來為了過好日子還跟別人跑掉,還跟人生了孩子……”
年紀(jì)輕輕就找過這么多次男人的女人,她不信對方會不介意。
陸延州說:“所以呢?”
李紅梅咬了咬唇,說:“你難道不介意?”
“我當(dāng)然介意?!崩罴t梅眼睛一亮,就對上男人冷冷瞥來的目光,陸延州說:“但我介意的不是她,而是你?!?
“我需要澄清一點,不是她勾引我,是我勾引的她。”
“你有什么意見沖我來?!?
陸延州說:“而且,我沒看見你有多好心,我只看見你背后對她惡意的詆毀和嫉妒的丑陋猙獰的面孔?!?
“不要再讓我聽到這種污蔑她的話,不然我不會放過你,明白?”
他說完,不屑的收回目光,拉開車門上了車。
徒留一臉難看的李紅梅和一群尷尬臉紅的人。
他們原本以為是林妙妙要求他們等著,所以才不得不等的。
所以看林妙妙慢悠悠的過來,心里還有些不痛快,說話也沒多客氣。
可沒想到,人家有車接送,哪需要跟他們擠什么破三輪車?
想著之前他們那番話,一個個的臉色都不大好看起來。
能開得起那樣車的人家,能是什么條件差的家庭。
這樣的人,平時討好都來不及,哪里還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