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應(yīng)該有臟東西……
呆在里面呼吸急促,肝氣郁結(jié)不說,人也愛發(fā)脾氣,感覺人都要瘋了,一出城這些癥狀一下子沒了。
這不是臟東西是什么?
所有人都認(rèn)為余令說的話很有道理。
哪怕他們沒有這個感受,也非要找出點佐證出來驗證余令話的正確性。
他們連夜里做噩夢都能和這件事扯上關(guān)系。
所有人都很開心,悶悶應(yīng)該是唯一不開心的!
“不要擔(dān)心盧象升,會試過了,殿試就是走個過場,回去好好地準(zhǔn)備婚服,最遲年底,他就帶著八抬大轎來!”
“我才不擔(dān)心他呢!”
“你發(fā)誓?”
悶悶羞澀的縮回了腦袋,從箱子里拿出針線。
隨著馬車的搖晃開始繡一些簡單的碎花。
當(dāng)年坐鏢行糧草上回長安的小姑娘……
如今大了,要嫁人了!
蹄聲陣陣,在回家的誘惑下,所有人的心都飄向了長安。
金窩銀窩都抵不上自已的狗窩。
京城雖是富貴地,可再好,也沒屬于自已巴掌大的地方。
在長安自已有地,在地里打滾都可以。
一路風(fēng)塵仆仆,可余令卻滿心的歡喜,覺得擾人的灰塵都透著一股別樣的美感,像是在歡迎自已回家。
“坐船嘍,游黃河,過黃河嘍……”
聽著船工們招攬活計的吆喝聲,肖五猛的跳下馬。
在眾人不解的眼神中直接朝著一老漢沖了過去。
“老頭,我可是尋到你了!”
“你……你是……”
“什么你是我是,當(dāng)年我肖大人都要游過來了,你拿著鉤子把我勾上來又送回去這事你可記得!”
“哦,原來是你這鴰貔啊,這些年吃了啥,怎么光長個個子?”
一聲熟悉的鴰貔讓余令從接連顛簸中醒悟了過來。
望著還在和肖五講道理的船夫,余令大笑道:
“去,把所有的船夫都喊來……”
船夫望著這群人畏懼的要死,以為這群人是一伙流寇。
可吃飯的家伙還在黃河上飄著,害怕的要死也不敢跑。
肖五和那個船工還在論理。
“你懂個欻,當(dāng)初額就該把你扔到溝溝里頭,二錘子,在老漢額面前說你是爺,你是哪個的爺,鴰貔!”
“你再罵,再罵我打你?。俊?
“呦,打老漢啊,告訴你,老漢是長安縣人,打了我,我家縣令立馬派人來拿你,茹縣令你認(rèn)識么……”
肖五不說話了,他狐疑地望著這個老漢。
老漢說他是長安縣人,自已也是長安縣人,問題是在城里自已沒見過這老漢。
他轉(zhuǎn)身朝著余令跑去。
“哥,這老爺子認(rèn)識讓哥!”
肖五拉著余令走到老爺子面前得意道:
“老爺子,你說你認(rèn)識茹讓,來來,你看看這位你認(rèn)識么?”
老爺子瞅了一眼余令,淡淡道:“不認(rèn)識!”
“瞎了眼,知府,我們的知府大人!”
“不認(rèn)識,沒見過!”
茹慈和悶悶笑的不行了,悶悶伸了個懶腰從馬車?yán)镢@了出來。
悶悶一露面,剛才還板著臉的老爺子立馬就變了臉色,推開肖五就跑了過去。
“可是悶悶小娘子當(dāng)面?”
“你認(rèn)識我?”
“哎呀,真是余家大娘子,認(rèn)識,咋不認(rèn)識,那年拜佛的時候我見過你的,你牽著馬進(jìn)了大慈恩寺……”
茹慈也從馬車?yán)镢@了出來。
老爺子臉色再變,踢了一腳偷偷看著悶悶的兒子,拉著他跑到茹慈面前就要磕頭,他也認(rèn)識茹慈。
“夫人,托您的福,小老兒家里現(xiàn)在不餓肚子了,幺兒,給夫人磕頭……”
余令不解的搓了搓臉,故意的從這老爺子面前咳嗽著走過。
老頭瞪了余令一眼,他覺得這漢子真沒眼色,自已在和夫人說句話,你走來走去像什么話!
“你也是鴰貔么?”
悶悶一愣,望著呆滯的大哥,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了。
治下百姓不認(rèn)識自已大哥。
“夫人,這兩年日子過得好,雖然說糧食收成不高,但土豆和紅薯卻可以,混著糧食里一起吃,可以活命啊!”
“我爹還好么?”
“余家大老爺啊,他好著呢,上個月還騎著馬來這里看黃河了,他們說啊,大老爺這是想孫子了!”
茹慈身邊圍繞著的人越來越多。
端莊的茹慈有著天然的親和力,無論說什么,茹慈都能笑著給予回應(yīng)。
在談話間,渡口的船動了,朝著對岸滑動,然后再劃回來,一趟趟的把人往對岸運(yùn)。
“長安還好么?”
“夫人,長安現(xiàn)在好著哩?”
“就是,你看看這些船,前些年渡口這邊只有七八個船,如今四十多個呢,全都是大船,吃水深著呢?”
余令蹲在旁邊偷聽,一邊聽一邊癟嘴。
這和長安好不好有關(guān)系,但關(guān)系不大,而是地勢決定的,這里是東大門,走西域的商隊必經(jīng)之地。
“令哥,咱們可以過河了!”
“好,派人去潼關(guān)縣告訴縣令周禮主簿韓春,告訴他們我回來,派人去通知知府衙門,準(zhǔn)備卸甲大禮!”
“是!”
知道要走了,茹慈站起了身,走到余令身邊,朝著圍繞著的眾人笑道:
“諸位叔伯長輩,這是我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