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沐見到顧于景這番神色,想側頭望去。
“不是來看煙花的嗎?安心看吧。”
顧于景冷淡的聲音傳來,楚沐沐頓了一會,眼中一閃而逝一抹失望,而后抬頭,又掛上了得體的笑容。
“好?!彼聪蚝用妫抢锏难酃忤惨?。
顧于景也看向煙花,仿佛被煙花吸引了一般。
可他的余光卻一直盯著淳靜姝。
她身旁的那個男子,他只能看到他的側臉,長相似乎不錯。
看起來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那男人算是霽溪小鎮(zhèn)長得比較俊朗的男子了,可是,比自己還是差遠了。
他身上穿著一件褐色的衣裳,那上面的紋路……
他記得,那個紋路,與淳靜姝繡的書房里的新衣裳一樣。
顧于景覺得胸口的刺,又出來作祟了。
淳靜姝是什么眼光,明明這件穿在自己身上更風流倜儻,她難道看不出來嗎?
一陣江風吹來,吹皺了江面,也帶來了絲絲涼意。
“娘子,起風了。你冷不冷?”那男人低頭看著淳靜姝。
“相公,我還好?!贝眷o姝輕輕搖頭。
周圍人山人海,她的那一聲相公穿越人海與周圍的嘈雜聲,清晰地直擊顧于景的鼓膜,停到了他的心上。
但是,這樣柔聲的,親昵的呼喚,卻不屬于他,屬于另外一個男人。
“江風都將你的發(fā)髻吹亂了?!蹦腥溯p笑一聲,伸手拂了拂她的碎發(fā)。
他的捏著她的一絲青絲,指尖從她的額頭一路滑倒她的耳畔,卻沒有離開,“不過,我家娘子就算不裝扮也是極美的。”
“相公,這還在在外面呢,你這樣說,我都不好意思了?!?
淳靜姝面上一熱,臉上泛起紅暈,在燈光的照射下如同天邊的粉霞。
“為夫只是實話實說?!蹦腥俗旖菐?,手指從耳畔而下,放到她藍色的絲巾上,“娘子的絲巾似乎松了些?!?
顧于景心口發(fā)緊。
那里曾是他到達過的地方。
而那個男人卻可以這樣堂而皇之的,正大光明的隔著一層絲巾觸摸。
正大光明?
這四個字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時,顧于景心中說不出什么滋味。
“多謝相公,我自己來系便好。”淳靜姝握住男人的手,對著他淺淺一笑。
如同夜海棠綻開,舒緩迷人,又刺眼。
顧于景覺得自己便向是一個暗處的凝視者,眼睜睜看一個有夫之婦在與他的丈夫上演鶼鰈情深,恩愛情深的戲碼。
似乎是察覺到身邊的視線,淳靜姝系緊了絲巾,側頭看了一眼。
看到顧于景正在不遠處,微微仰頭看煙花。
她心中登時緊張起來。
若是讓淳啟哲看到顧于景,那……
她掃了一眼正坐在一旁看煙花的遇初,輕聲開口,“遇初,相公,江邊風大,我們覺得有些冷,要不換一處地方觀看?”
“娘親,要不您換上我的披風,我不冷?!?
遇初說完要解下自己的披風,“這里是最佳的看煙花的地方,娘親我們要是去了其他地方,只怕就沒有這么好的位置了。”
“遇初,你太小了,還是用我的披風吧?!?
淳啟哲解開披風,批到淳靜姝身上。
淳靜姝看著兩人一臉關切的樣子,一時竟無法拒絕。
心中想著重新再找一個借口帶他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