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輛馬車停到了醫(yī)館門口,一個穿著玄色常服的健碩男子來到醫(yī)館。
“請問淳夫人在嗎?”
“公子,我便是。請問找我何事,是來看診的嗎?”
淳靜姝剛給一個病人扎了銀針,額頭有些細碎的汗珠。
她聽到有人尋來,走到醫(yī)館門口。
那玄衣男子看見淳靜姝的容貌,眼前一亮。
“淳夫人,我是啟哲的同窗,朱長青,啟哲目前在一家書局做編修工作,暫時不能歸家,我回青蘭鎮(zhèn)經(jīng)過此處,他讓我給淳夫人帶一封信?!?
他朗聲說道,從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遞給淳靜姝。
“信?”
淳靜姝心中著實高興了一下。
離秋闈結(jié)束有一段時日了,可淳啟哲遲遲未歸,她還尋思著再過兩日,便去省城找他。
“淳夫人,啟哲還讓我轉(zhuǎn)告,過幾日,他會回霽溪小鎮(zhèn)?!?
朱長青站在淳靜姝面前說這話時,目光總是忍不住往她身上瞥。
確實好看。
難怪啟哲會對自己的娘子念念不忘,也不愿去那煙花之地流連。
“多謝朱公子了?!?
淳靜姝將信件收好,又從藥房里拿出一盒養(yǎng)生糕,“這是醫(yī)館秘制的藥膏,有滋補功效,請公子笑納?!?
朱長青也沒有推遲,爽快地接過,抱拳答謝,“沒想到淳夫人還是一名大夫,在下佩服?!?
“不過是略知皮毛,朱公子過譽了。對了,請問朱公子,青蘭鎮(zhèn)有沒有女子名字中含有一個‘姝’字?”淳靜姝客套了幾句,想起一個問題。
朱長青思索了一會,開口,“暫時沒有想到,等朱某回去后再做打聽?!?
“有勞朱公子了?!?
“無礙,不過舉手之勞?!敝扉L青頷首。
等朱長青離開后,淳靜姝走進臥房,將信上的封口撕開,拿起那張宣紙細細品讀。
上面詳細寫了自己對今年秋闈的見解,語頗為自得。
淳靜姝能夠想到,他在寫信時勾著嘴角的模樣。
她在稷上學宮待過三年,見過許多才子所寫的策論文章,一個人才華幾何,她心中有一桿秤。
淳啟哲文風犀利,確實有才。
她接著往下看,信中講述了他在三葉書局做編修的經(jīng)歷,他在那里每月不僅能掙一些銀兩,還能結(jié)識一些頗有聲望的夫子,能夠為遇初去省城的書院上學尋找一些機會。十五那日他休息,會回到家中與親人團聚,與淳靜姝詳細商量此事。
淳靜姝心中一暖,他總是為遇初考慮,愛之深,計之遠。
比顧于景這個親生父親,要稱職。
末了,他在信中又提到了成婚登記一事。
“靜姝,我想做你真正的夫君,讓你真正成為我的妻,恩愛永不離。
這種想法在秋闈結(jié)束后越發(fā)濃烈,像徐徐秋風一般,無時不在撓著我的心肝;又像是秋日的金桂,越開越馥郁。
秋闈放榜將在半個月之后,我無時不在期盼,放榜那日,你我共飲合巹酒。
你心中是否也如我一般,期盼著那日早早來臨?”
那份濃烈的愛意在字里行間蔓延,淳靜姝指尖握著宣紙,微微發(fā)燙。
他灼熱愛意,驅(qū)散了這段時日那些記憶碎片帶給她的心酸。
他堅定的表達,讓她覺得自己值得被好好愛著。
淳靜姝眼眶發(fā)紅,將宣紙疊好,收入袖口。
欲提筆回信時,耳邊想起一道嬌俏的女聲,“嫂嫂,在忙什么呢?這么出神呢?”
墨水滑過筆尖,滴落到紙上,暈開層巒一片。
淳靜姝放下毛筆,將作廢的紙仍入紙簍,淡聲道,“你哥來信了,我回一封罷?!?
“嫂嫂與哥哥的感情真好?!?
淳月垂眸收下眼中的陰霾,再抬頭時又恢復(fù)了陽光燦爛的笑容,“真是讓人羨慕啊?!?
她左右打量著醫(yī)館四周,沒有看到期待的那個身影。
一時不自覺的嘟了嘟嘴,“月兒也好想像嫂子一樣,覓得如意郎君,恩愛甜蜜?!?
淳靜姝捕捉到她臉上的那抹失落,猜想,她是為顧于景而來的。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