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內(nèi)跪著兩個斥候,正是‘被傳信’的灰白獸帽兩人,他們忙點(diǎn)頭:“是,說是讓我們盡快把尸體搬回來。”
曲施瑯臉色陰沉:“我們士兵的尸體,真被做成了京觀?”
灰白獸帽低著頭:“是,是?!?
曲施瑯咬了咬牙,看向大單于:“大單于,士兵的遺體,還是運(yùn)回來吧,都是為我們曲召捐軀的勇士,不能寒了士兵們的心?!?
孟肅憂慮:“萬一瑾陽軍不守信用,直接攻擊我們?”
曲施瑯搖頭:“現(xiàn)在我們打不動,他們瑾陽軍同樣打不動,我親自帶人前去。”
孟肅擔(dān)憂道:“大將軍,您的傷?”
曲施瑯臉上肌肉抽動一下:“沒事?!?
被周睢打傷,對于他來說,是一種巨大的屈辱。
他一直認(rèn)為漢人弱,漢人的大將軍怎么比的上他?
結(jié)果,輸?shù)木故撬?
大單于沉思幾息后就同意了:“他們的連弩射程遠(yuǎn),我們不得不防,讓漢奴去搬尸體,我們的人壓陣。”
孟肅補(bǔ)充:“選有家室的漢奴,以免他們跑到林縣城內(nèi)去。”
瑾陽軍實(shí)在太不按常理做事了,如果派的是沒家人的漢奴,很可能一去不回。
曲施瑯起身行禮:“事不宜遲,那我現(xiàn)在出發(fā),過幾天我怕又要下雪。”
姜瑾看著黑壓壓的曲召隊(duì)伍,都不知該說啥了,運(yùn)尸體竟帶了那么多人來。
再看漢人百姓被曲召士兵驅(qū)趕著過來,顯然曲召軍是擔(dān)心她趁機(jī)攻擊,所以派了漢人百姓搬尸體。
凍得哆哆嗦嗦的百姓開始艱難搬運(yùn)尸體,尸體都凍住了,粘在一起,很不好搬運(yùn)。
好在曲召為了速度,推了很多板車過來,不用自己抬著走。
“可惜了?!敝茴@氣。
姜瑾明白他的意思,周睢是可惜了這些百姓,被派出來運(yùn)尸體的,肯定有家人在曲召人手里。
不然,又能救下一大批的漢人百姓。
騎馬站在遠(yuǎn)處壓陣的曲施瑯臉色陰沉。
他們曲召士兵的遺體不但被做成京觀,還大部分都被剝了衣物。
屈辱,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抬頭看向站在城墻上的姜瑾和周睢,眼神如刀,卻沒說話。
因?yàn)樗l(fā)現(xiàn),要論罵陣,他們曲召還真罵不過,自取其辱的事他不做。
姜瑾勾了嘴角,曲召大將軍的養(yǎng)氣功夫不錯。
城外的劍拔弩張完全沒影響到城內(nèi),林縣城里軍民一心,熱火朝天的修繕房屋。
應(yīng)該說,瑾陽軍幫城中百姓修補(bǔ)窗戶,屋頂,總之破的都幫著修。
老婦佝僂著腰,端著一碗冒熱氣的水:“兵爺,喝喝水歇會?!?
在她家?guī)兔Φ氖勘χ鴵u頭:“不用,這個窗戶很快就修好了,你記得去雜貨鋪買油紙糊上,不然等再冷些,你們受不住。”
老婦有些拘謹(jǐn):“多虧了你們幫忙,不然我都不知怎么辦了?!?
“只是?!彼樕羞t疑:“那油紙貴嗎?我,我手里沒多少銅錢。”
她身上穿著不合身的衣物,顯然是從尸體上剝下來的,屋內(nèi)也非常簡陋,幾乎沒任何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