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片刻,隨從便端著茶壺回來,剛將茶遞到楚翊面前,卻見楚翊抬手接過,竟徑直將那半壺茶水,往自己手背上澆去。
“殿下!”
隨從驚得聲音都變了調(diào),慌忙上前想攔,卻已遲了。
淺褐色的茶水順著楚翊骨節(jié)分明的手背滑落,原本冷白的皮膚瞬間泛起一片刺目的紅。
這茶雖非剛燒開的滾水,卻也算得上很燙,這般直接澆上去,怎會不將手背燙紅?
隨從惶恐道:“殿下,您這是做什么啊!您是尊貴之軀,怎能這般隨意傷身!”
楚翊卻像全然感受不到疼,神色半點未變,只抬眼看向滿臉慌亂的隨從,語氣平靜得近乎冷淡:“身上,帶帕子了嗎?!?
隨從這才回過神,忙不迭從腰間暗袋摸出一方干凈的素色錦帕。
他貼身服侍四殿下,帕子、傷藥之類的物什向來備著。
他雙手將帕子奉上,看著楚翊垂眸,神色如常地將帕子裹在燙紅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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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樹下,云綺已立了許久。
有些起風(fēng)了。秋風(fēng)卷著枯葉往領(lǐng)子里灌,她的手凍得發(fā)涼,連呼吸都帶著幾分寒意。
她剛要抬手?jǐn)n一攏衣領(lǐng),肩頭忽然覆上一片帶著重量的暖意——一件披風(fēng)落了下來,將她整個裹住。觸感厚實,還帶著某種冷冽卻好聞的氣息。
她眸光微動,倏然回頭,撞進(jìn)的卻是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那眼底像藏著化不開的墨,明明沒什么溫度,卻牢牢鎖著她,連她細(xì)微的瑟縮都沒放過。
楚翊修長的手仍搭在披風(fēng)邊緣,沒挪開半分,語氣里裹著層拿捏得剛好的溫和,聽著真只像個疼惜自家表妹的表兄,淡淡道:“表妹,別著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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