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羨沒有語,甚至,他后面已經(jīng)有些聽不清吳大娘在說什么。
或許是風雨太急了。
他眼前浮現(xiàn)的,只有剛才少女轉(zhuǎn)身離開前的模樣——她用力甩開他的手,仰著頭朝他冷笑,下頜繃得極緊。那表情和語氣倔強得近乎尖銳,渾身透著諷刺的冷硬。
她不是脾氣差。
她只是生氣了。
裴羨垂下眼睫,吩咐阿生:“你和吳大娘帶著小桃回客棧,幫著一起照料孩子們?!?
阿生此刻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
明明大人先前喝止他好幾次,可他只是因為那位云大小姐的名聲
,還有她今日戲耍,讓大人在聽風亭吹了一日冷風的事對她心生怨恨。還沒弄清事實,就用最大的惡意揣測指責。
他自己本就是幾年前十歲時被大人從日日虐打他的父親手中救回相府的,他見不得任何人欺負孩子。小桃是個小啞巴,他真以為這孩子是被欺負了也不能說話,才
都是他的錯。
想想自己剛才干的蠢事,他簡直是個蠢豬,又蠢又惡毒。
阿生雖然跟在裴羨身邊好幾年,但也才十三歲,知道自己闖了禍,此刻自己都快哭出來了:“對不起,大人,都是我”
裴相沒說話,只是彎腰撿起地上那柄云綺遺落的油紙傘,傘面上的水墨竹紋還在滴著水。
他將傘骨輕輕旋開,讓傘面在掌心轉(zhuǎn)了半圈,隨后轉(zhuǎn)身踏入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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