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羨的視線落在這九個字上——
[明日寅時四刻,聽風(fēng)亭]
阿生跟隨在自家大人身邊服侍多年,知道大人先前捐贈給安遠伯爵府的那餅雪頂芽,正是被兩年前曾癡纏大人、又被當眾拒絕的永安侯府大小姐拍下。
他也知道,大人與拍下茶餅之人有一次會面之約,這封信上寫的時刻地點,顯然就是那位大小姐定下的見面時間地點。
但阿生在旁研墨伺候,目光瞥見紙上字跡,不由得倒吸口氣。
寅時四刻,換算成現(xiàn)代時間正是凌晨四點,此時天還未破曉,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時候,山間必有刺骨寒霜。
再看那地點,聽風(fēng)亭。
京外青嵐山半腰處的六角小筑,春日里本是文人雅士踏青賦詩之所,入秋后卻山風(fēng)蕭瑟,周遭盡是枯樹落葉,石階覆滿冷霜,連鳥鳴都寥寥。
若是真心邀約,誰會選在深秋天還沒亮的凌晨,特意趕去郊外,還去那種凄冷蕭瑟、寒風(fēng)割面的地方見面?
這位大小姐莫不是存心刁難他們家大人吧?
裴羨神色依舊平靜無波,阿生卻忍不住開口道:“大人,這信上,可是那位大小姐約您見面的的時辰地點?”
“大人,小的本不該多,但這位大小姐定下的這時辰地點,顯然就是有意要刁難您。她自己真會準時赴約么?”
“當時您拒絕這位大小姐,讓她惱羞成怒又倍感羞辱。她莫不是一直懷恨在心,便想借著這次會面來報復(fù)您?”
阿生這般揣測,并非毫無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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