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仔細研究過這件如意仙衣很久,但并沒有什么有關于仙宮的線索。
想想也是,這件仙衣乃天子所賜,不知在國庫里待了多久、有多少人琢磨過,若能有仙宮傳承,應該也不會留到現(xiàn)在。
天子賜衣,在賞寶的同時,或者也是希望,這件仙衣能夠與姜望身上的仙宮傳承產(chǎn)生聯(lián)系,讓姜望別有收獲。
很多人是寧可寶物蒙塵,東西放在倉庫里積灰,也不愿便宜別人的。天子氣魄,自然不同。
可惜也并沒有產(chǎn)生什么聯(lián)系。
這亦是合理的事情。九大仙宮本身并非一體,在它們橫壓當世的時代,說不定還彼此為敵。姜望所得的云頂仙宮,和萬仙宮的傳承,本身也沒有發(fā)生糾葛。
但哪怕拋開淵源,如意仙衣本身也是一件相當珍貴的寶衣,算得厚賞。
也不管林有邪是什么意見,焰照邁開蹄子,便跟在姜望身后奔行。
很快便到了青羊鎮(zhèn)外,林有邪下馬道:“姜大人自去歇馬,下官在鎮(zhèn)外等?!?
姜望一直避她如虎,有意跟她保持距離。在那次近海借舟,承諾放過姜望身上的疑點后,她也把距離保持得很好。再未與姜望接觸過一次。
這次雖是協(xié)助辦案,態(tài)度卻甚是疏離。
姜望不讓馬,她也真就咬著牙在空中追了半天,追到道元難繼,都未說一句軟話。倒是姜望自己不好意思了,才把馬讓出來。
現(xiàn)在也是過青羊鎮(zhèn)而不入。
姜望求之不得,很干脆地應道:“本官去去就來。”
客氣話也不說一句,牽著焰照便往里走。
青羊鎮(zhèn)里雖然沒什么見不得人的,但這林有邪目光實在敏銳。姜望不愿意自己的情況在她這里暴露太多。
兩名鎮(zhèn)廳武卒盡責地守在鎮(zhèn)門處,一見姜望,都禁不住歡呼。自家封主,可是黃河魁首!他們青羊鎮(zhèn)出來的人,現(xiàn)在走到哪里都昂首挺胸。
姜望笑著跟他們打了招呼,自去鎮(zhèn)廳。
天色已入夜,鎮(zhèn)上不比臨淄,晚上在街面上是見不到什么行人的。
姜望腳程甚快,也不必叫人通報,去到鎮(zhèn)廳的時候,獨孤小正在后院演練道術。
一見著姜望,手里成型的焰花便散去了。
“公子!您怎么這時回來了?”她一臉驚喜。
上回姜望自觀河臺歸齊,她是趕在路邊跟著說了幾句話的。那時姜望說一時半會不回青羊鎮(zhèn)。她失落歸失落,但也知臨淄那等繁華地,才是公子該登的舞臺。
她雖然也已超凡,但自覺修行資質平平,若能幫公子處理好封地,也就自覺是貢獻了價值,自己對公子來說,是個還算有用的人了。
當然,她希望自己更有用、更有價值。所以不僅鎮(zhèn)務勤勉,在修行上也非??炭?。
“演練道術要專心虔誠,泰山崩于前,道術也不能散?!?
姜望就剛才那一眼看到的問題,指點了小小幾句。
這門焰花,亦是他傳給小小的。
放眼天下,論及對“焰花”的理解,他可以說是不輸于誰了。
因為時間較緊,他略略指出問題便罷,讓小小之后自己揣摩。
然后問道:“范清清呢?”
“范姐姐在正聲殿里修行呢?!毙⌒〉溃骸翱梢獙⑺谢貋??”
姜望想到,自己還答應過范清清,聲聞仙典有所掌控后,便會指點她的。一直以來也無空暇,之后應要記住才是。
“不用了?!苯f道:“我此來陽地,是有皇命在身,馬上就要走。”
他想了想,問道:“衡陽郡鎮(zhèn)撫使黃以行身死一事,你知道了么?”
“還不曾聽說。”小小搖了搖頭,眸中驚色難掩:“他是怎么死的?”
畢竟是與田安泰地位相當?shù)拇笕宋铮谷徽f死就死了!
要知道,青羊鎮(zhèn)之上還有嘉城,嘉城之上才是郡府。黃以行的地位,怎么也不能算低了。
姜望道:“這正是我要查的事情。”
看來當?shù)厍嗯瓢严⒎怄i得很嚴。
“有什么我能做的事情嗎?”小小問。
“我的馬在外面,你記得讓人照看好?!?
姜望左右看了一圈,一切還如從前。
便吩咐道:“我放個東西在我房間里,這段時間不要讓人進去?!?
小小點頭道:“我知道了?!?
姜望離開鎮(zhèn)廳,徑自去了自己在青羊鎮(zhèn)的住處,將那個相師送的護身符,放在枕頭底下。
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飛進了夜色里。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