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別把你爸扯下水?!?
謝覲州絲毫不慌:“這是我和陸鈞的事,只能由我出面解決。”
小嚴著急:“哎,你別太自大,你不知道陸家——”
“你錯了,我知道陸家,也知道陸鈞?!?
謝覲州打斷小嚴,看著小嚴認真道:“是陸鈞,還不夠了解我?!?
謝覲州自從知道和江麥野存在誤會后,再沒在江麥野面前擺過一點架子,為了博取江麥野同情,還刻意賣慘,說自己被郭家趕出來,說自己沒帶錢吃飯,在楊老板的廠子里睡車間破門板床……他要借此博同情,也是要借此消除與江麥野分別幾年的生疏。
他很想,與江麥野再回到過去,兩人在鄉(xiāng)下的那種相處模式!
不僅是在江麥野面前如此,對江麥野身邊的人,謝覲州也是在刻意收斂氣勢。
若非如此,曾小虎怎么敢慫恿他和陸鈞對抗?
街坊們,又怎么敢起哄,將他和江麥野湊成一對!
此時此刻,謝覲州不再遮掩,他不是想嚇唬小嚴讓這個年輕人“知難而退”,放棄對江麥野的那種心思。
謝覲州他真正在意的是江麥野,怕麥野會忐忑不安。
男人嘛,在自己深愛的女人面前,該低頭時就低頭,不丟人。
需要出頭時,頭有多高就要抬多高,不能有一絲怯弱!
小嚴恍恍惚惚,覺得謝覲州氣勢瞬間變了。
人,還是那個人,卻又像一把劍。
鑲滿寶石的昂貴觀賞寶劍,瞬間變成了鋒利的神兵!
小嚴不由退了一步。
他下意識去看江麥野,想問問江麥野:你這個新對象,是什么來頭???
江麥野微怔,這樣的謝覲州,她是見過的。
那次在華僑賓館,她看見謝覲州與郭銘昌并肩而行,就是如此意氣風發(fā)。不不不,謝覲州的氣勢比那次還盛,在郭銘昌身邊的謝覲州,是寶劍在鞘蘊藏鋒芒,現(xiàn)在的謝覲州,則是寶劍出鞘再無顧慮——
可,謝覲州的底氣來自哪里呢?
江麥野依稀記得,謝覲州前幾天向她坦白身世時,說過除了在申城的老洋房和車,在港城還“薄有資產(chǎn)”。
那天,江麥野光顧著生謝覲州父母的氣了,忘了問謝覲州所謂的“薄有資產(chǎn)”具體是多厚多??!
兩個公安催促,“謝先生,走吧?!?
阿忠欲上前,謝覲州抬手阻攔:“你不用跟來,我之前告訴過你一個電話號碼,你打過去,把現(xiàn)在的情況如實說了就行?!?
阿忠神色一凜:“少爺,我會辦好的?!?
謝覲州已經(jīng)跟著公安走了幾步,江麥野沒及時跟上,她低著頭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謝覲州停下,轉(zhuǎn)身,朝著她微微伸手:“別怕,跟我走?!?
這是,五年多前,就該有的動作和對話。
那時候,他就該對麥野這樣講。
別怕,我來了。
別怕,跟我走。
別怕,讓我來解決。
江麥野抬頭。
她在看謝覲州眼睛,她讀懂了,謝覲州想要說的話——他本是出鞘的寶劍,一直住在老洋房里不出門,天天和街坊們閑話家常,可不是為了給她當什么擋箭牌的。
他在這里不走,是因為她在這里。
他當擋箭牌,是因為她需要。
他在盡所有力氣彌補自己缺席的五年,在盡所有力氣向她證明:麥野,再相信我一次吧。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