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最近真是流年不利。
家剛被江麥野砸得稀爛,江以棠的手臂又被掉落的家具砸斷了。
梁瑛趕到醫(yī)院時,江以棠的手臂已經(jīng)做好了石膏固定。看見梁瑛的那一瞬間,江以棠的眼淚就掉下來了:
“媽,我疼?!?
這次,江以棠沒有演戲,她是真的很疼。
醫(yī)生給她做復位時,真是要疼死了!
復位完了,那疼痛并沒有消失,胳膊骨折的地方一直在持續(xù)疼痛。
江以棠手臂疼,心里還委屈,今天真是太倒霉了。
看著狼狽又脆弱的江以棠,梁瑛心疼落淚:“怎么回事兒,好好的怎么會骨折?醫(yī)生,我女兒喊疼呢,你們能不能想想辦法?!?
醫(yī)生能有什么辦法,對于這種非開放性骨折,都是這樣處理的。
醫(yī)生交代梁瑛和江以棠:“恢復期一定要注定不要動右臂,按醫(yī)囑定期到醫(yī)院復查,如果骨折地方長歪了,傷者還要受一次罪!”
醫(yī)生說完就走了。
等著看診的傷病患者那么多,江以棠還沒有到享受一對一醫(yī)護待遇的級別呢。
梁瑛逼不了醫(yī)生,轉(zhuǎn)頭又去罵抬家具的工人:
“你們是怎么走路的,眼睛瞎了嗎?”
“她從小到大都沒吃過什么苦,你們倒好,一下把她胳膊砸斷了?!?
兩個工人拼命道歉,還有騎自行車的路人,再一次說了可以共同賠償醫(yī)藥費,梁瑛紅著眼:
“賠醫(yī)藥費?你們賠得起嗎,我們家不缺這點錢,我女兒的手比你們的醫(yī)藥費金貴多了!”
在梁瑛眼里,別說是醫(yī)藥費了,眼前這三個人加起來都不如江以棠手臂金貴。
抬家具的工人,是賣力氣的下等人。
騎自行車失控的路人,瞧穿著也不是什么體面人物。
而她的以棠,是江家的明珠,是整個制藥廠家屬院最優(yōu)秀的孩子,是名校高才生,是外事辦的干部……以棠的那只手,現(xiàn)在要寫材料搞文件,以后啊,可是要坐在辦公室里給文件簽字的!
人和人不同,手臂和手臂也不一樣。
“那也不能把我們殺了給她賠罪吧?”
騎車的路人有點火了,兩個工人也問梁瑛想怎么辦。
賠錢不要,是要他們每個人把自己手臂打斷,賠給江以棠嗎?
走廊上的病人和家屬紛紛轉(zhuǎn)頭看來,同時都在豎著耳朵聽動靜。
江以棠用沒受傷的左手扯了扯梁瑛衣袖:
“媽,算了。就按他們說的處理?!?
梁瑛痛心:“你還是太善良,太好說話了!”
江以棠心想,那能怎么辦呢,一場意外,又不能真的把這三人手臂打斷。
國家法律不允許。
再者,她本來是受害者,再讓媽媽說出更難聽的話來,別人反而會覺得母女倆咄咄逼人——其實梁瑛那些話,江以棠每一句都贊同。
今天的醫(yī)藥費好解決,三人平攤了就行。
恢復期的費用,不好算。
醫(yī)生說一個多月可以拆掉石膏,不代表那時候骨頭就完全好了。老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三人就提議按耽誤江以棠三個月工作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