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狂這個人其實最佩服強(qiáng)者,謝小姐這一招,可比哭鼻子求他要有用得多。
謝歲穗把那個毒藥倒完,立即用水把里面剩余的毒藥都涮干凈,把那瓶子又“啪”的一聲摔碎。
這種藥真的毒?。?
她自己都嚇壞了。這瓶子是琉璃瓶,還是挺精致的,不砸碎,很可能被誰拿去盛水。
做完這些,謝歲穗以為毒狂會收斂,她也會把解蛇毒的藥劑馬上給毒狂,大家握手和。
誰知道,躺在地上的毒狂,忽然把自己的手指一彈,一包毒藥射向謝歲穗。
唐刀著急之下,一拍地面躥出去,用自己的身子擋在謝歲穗身前,大喝一聲:“毒狂,你……該死!”
那藥大部分落在唐刀的胸前,幾點(diǎn)落在謝歲穗的手臂上。
毒狂得意地笑起來,喘息著說:“這是七星霸體。沾上就會起一行行的大水泡,每行七個,七個時辰后,身體潰爛而死?!?
“一行七只大水泡?”謝歲穗對七星霸體毒并不了解,但是她的手臂上,開始火燒火燎。
唐刀急聲喝道:“老毒物,快,把解藥拿出來?!?
七星霸體毒,別人不知道是什么,唐刀太知道了。
東陵人之所以恨透了他,就因為他當(dāng)初給蓮見圣女、東陵皇帝下的就是這種七星霸體毒。
他們不僅自己潰爛死亡,還傳染別人。
當(dāng)時東陵皇室在京城的,從皇帝,到內(nèi)侍,到大內(nèi)禁軍,比瘟疫傳染得還厲害,死了不知道多少人。
最終在外地戍守邊疆的井上飛翔下令,把京城封了,讓里面的人自生自滅。
……
毒狂得意地嘿嘿直笑。
唐刀絕望地說:“老毒物,你真該死啊……我錯了,我還以為你這么多年長進(jìn)了,我還想著你能認(rèn)可將軍府,能老有所為。毒狂,我看錯你了,我對不起將軍府?!?
他不顧自己胸前疼痛,雙手卡住毒狂的脖子說:“解藥在哪里?你若拿出解藥倒還罷了,不然,老子把你一刀刀活刮了?!?
謝星朗失聲叫道:“妹妹……”
因為謝歲穗的胳膊上,真的起了水泡,一行七個,眼看著從芝麻大到蠶豆大,快疼死她了!
謝星暉聲音都變了:“唐老,你的意思,這是東陵十五年前的那種毒?”
唐刀沒有回答謝星暉的問題,雙手卡著毒狂脖子,逼毒狂交出解藥:“老毒物,你欠過我一條命,你把解藥拿出來?!?
老毒物嘿嘿地笑著,說道:“沒有,沒有解,解藥……”
謝星朗一拳頭砸在他的頭上:“那你去死吧!”
唐刀擋住謝星朗:“別著急——老毒物,我命令你,拿出解藥!”
謝星暉:“妹妹,你快,快把手放在水盆里……老三,快拿水囊,快給妹妹沖洗。”
“哥,不用洗。”謝歲穗有甘露,她不怕,只是,眾目睽睽之下她不能變出來水碗而已。
毒狂已經(jīng)有些昏沉,可他還是狂笑:“哈哈哈,小娃娃,我是天下第一毒!咳咳咳,你等,死吧……”
盡管水不多,唐斬已經(jīng)拿水來,王麻子還是把馬車上的水罐抱過來,全部給謝歲穗洗胳膊。
他們覺得,能沖一下,就能減少一點(diǎn)毒性。
董尚義也急眼,聲音都劈叉了:“毒老,你就算救了我們,但是你這樣的性子實在不適合我們隊伍,你今天就走吧,別在我們這里了。”
所有的解差,不管以前有什么心思的,在這樣最艱難的時候,把自己藏的水全部拿出來了。
流放隊伍里,也有個別人不顧老婆孩子阻攔,把水囊、水罐都抱出來。
章谷堆村的人更是咬牙幫忙,田翠花、章里正帶著幾十個漢子,提著瓦罐、木桶,都來了。
“謝夫人,這些水給謝小姐多洗幾遍?!?
“謝小姐,我家的水,給你?!?
“少將軍,我家的水?!?
“我家的水?!?
“我家的……”
董尚義把自己的水囊,燙傷藥、解毒藥,全部拿出來:“謝小姐,這水給你,大量的水沖掉,這是藥,這個內(nèi)服,這個外敷……”
謝歲穗對毒狂說:“你這種毒算是最毒的吧?”
“哼,七個時辰內(nèi),你必死!”毒狂對自己的毒相當(dāng)自豪,這種毒無解,被朝廷和江湖公認(rèn)天下第一毒。
你們以為它就是起幾個駭人的大水泡,水沖沖就行了?
錯!
如果一開始就把它當(dāng)成皮膚潰爛的毒藥,那方向就錯了。
它與血肉融合后,產(chǎn)生一種氣體,一旦水泡破爛,氣體就無色無味地散發(fā)出來,只要聞見的人就開始頭腦發(fā)狂、咬人,再傳給下一個人。
謝歲穗看著大家紛紛獻(xiàn)水,她雖然用不上,倒是趁此機(jī)會檢驗了人心。
這些人,她決定護(hù)著了。
駱笙拿鞭子抽毒狂,罵道:“你這個沒有底線的老畜生,我不會放過你……老三,把所有的水都拿來,快點(diǎn)給歲穗沖洗。”
董尚義已經(jīng)把大家獻(xiàn)出來的水倒在一個大木盆里,喊道:“謝夫人,把謝小姐的手放在水里,讓藥溶在水里?!?
駱笙不由分說,提起謝歲穗,把她的胳膊塞進(jìn)水桶,謝歲穗攔都攔不住。
謝歲穗:我恨自己個矮......
她無奈地對自己娘說:“娘,你放我下來,我有藥,能治好.....娘,你知道的,王富貴,王富貴!”
別人不知道“王富貴”什么意思,駱笙懂。
駱笙放她下來,虎目瞪著她,已經(jīng)是眼圈通紅。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