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蒙蒙亮。
    大眾浴池里就已經(jīng)恢復了昨日的喧囂。
    早起的旅客們,打著哈欠,揉著惺忪的睡眼,開始洗漱、收拾行李,準備開始新一天的奔波。
    姜芷和陸向東也混在人群里。
    兩人依舊是逃荒夫妻的打扮,臉上帶著一夜沒睡好的疲憊和茫然。
    他們沒有立刻離開,先去水房打了兩份熱水,找了個角落,拿出窩窩頭,就著熱水,一口一口地啃著。
    陸向東一邊啃,一邊用木訥的眼神,觀察著周圍的每一個人。
    幾個暗哨伙計,今天一大早就開始在澡堂內(nèi)外來回走動,比昨天更加警惕。
    姜芷低著頭,小口地喝著熱水,眼角余光也在悄悄觀察。
    瘦猴老頭沒有再聽收音機,而是坐在柜臺后,看似打瞌睡,但他的手指,卻在柜臺上,輕輕敲擊。
    一長兩短,一長兩短……
    他在和人對信號!
    姜芷的心,微微一動。
    看來,今天要有大魚上門了。
    兩人磨磨蹭蹭地吃完了早飯,然后像其他旅客一樣,提著東西,走出了大眾浴池。
    他們沒有走遠,就在火車站附近,找了個能看清澡堂子大門的包子鋪,坐了下來。
    “老板,兩碗豆?jié){,倆肉包。”
    陸向東鄉(xiāng)音濃重。
    熱氣騰騰的吃食端上來,這次兩人是真的餓了。
    精神高度緊繃,最是耗人心神。
    陸向東將兩個包子都推到姜芷面前。
    “你多吃點?!?
    姜芷沒客氣,拿起一個,小口卻飛快地吃著,視線余光死死鎖著對面。
    時間在人來人往中流逝。
    日頭升至中天。
    一輛黑色的伏爾加轎車,停在了大眾浴池門口。
    這年頭,這種車,代表著普通人無法企及的權(quán)勢。
    車門打開,下來一個男人。
    三十多歲,深色中山裝,一副金絲眼鏡,文質(zhì)彬彬。
    他與這片臟亂差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
    男人并未立刻進去,而是先抬眼,快速掃視了周圍一圈。
    姜芷和陸向東瞬間低下頭,專心對付碗里的豆?jié){。
    陸向東的心里,已經(jīng)為這個男人打上了“極度危險”的標簽。
    那看似儒雅的皮囊下,藏著的是職業(yè)軍人般的警惕與冷酷。
    他就是那個“玄鳥”?
    男人確認無異,邁步走入澡堂。
    幾乎同時,柜臺后的瘦猴老頭猛地站起,親自佝僂著背,將人引向了后院。
    姜芷和陸向東對視,一切盡在不中。
    半小時后。
    那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走了出來,手里多了一個普通的黑色手提箱。
    毫無疑問,里面就是能“血祭華夏”的“問天”之毒!
    伏爾加發(fā)動,不緊不慢地匯入車流,朝城西而去。
    “跟?”陸向東聲音壓低。
    “不?!苯茡u頭,“我們的任務(wù),是端掉老巢?!?
    抓捕“玄鳥”的網(wǎng),自然有高健他們?nèi)ナ铡?
    看著轎車消失在街角,兩人結(jié)了賬,拐入小巷。
    陸向東掏出火機狀的聯(lián)絡(luò)器,按下按鈕。
    “呼叫指揮部,‘獵物’已出巢,攜黑色手提箱,乘‘京a0327’黑色伏爾加,向城西移動?!?
&n-->>bsp;   他語速極快,吐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