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們只當是獸潮轉換了路線。
神殿的獸人們歡呼雀躍。
珈瀾脫離戰(zhàn)場,游回神殿,急匆匆尋找那道熟悉的身影。
可回到神殿后,他才發(fā)現(xiàn)沈棠不見了。
有過上次教訓,她不可能再無故消失。珈瀾心中驀然涌起難以抑制的慌亂,“棠棠?”
“棠棠,你在哪兒?”
“快出來,別嚇我……污染物已經(jīng)退了,我們可以回去了……”
珈瀾跌跌撞撞地尋找,顫抖的嗓音逐漸嘶啞破碎。
他將整座神殿翻了個底朝天,卻始終找不到那道身影。
他像是瘋了般,抓住過往侍者一個個逼問雌性下落,終于得到線索——
有人在戰(zhàn)亂中看見沈棠跟著一個神殿獸人離開了。
珈瀾紅著眼沖出去尋找,終于在距神殿幾公里外的森林中發(fā)現(xiàn)一具獸人尸體。
那獸人的四肢正被附近海獸啃食,渾身幾乎不成人形,但身上穿著破損的神殿服飾。
珈瀾游過去,迅速探查尸體生前記憶,臉色瞬間慘白,身體顫抖起來。
棠棠被抓了!
那些人前往的方向是……遺忘海!
遺忘海對海族獸人而,無異于最恐怖之地,是名副其實的死亡禁地。
每個海族人從小到大,就被父母長輩反復告誡遺忘海的危險,絕對不能靠近遺忘海,從沒有人能從那里活著出來。
珈瀾義無反顧地游向遺忘海。
這里海域一片黝黑,陰冷的海風刮過溝壑與異變的珊瑚林,如同擇人而噬的無底深淵。
任何光明都無法照亮穿透這片被污染的海洋,鼻間充滿腥臭氣息,令人本能畏懼。
自人魚青年闖入禁地那一刻起,暗中便有無數(shù)猩紅眼睛盯上他。
越來越多的變異獸群迅速匯聚逼近,將身形單薄的人魚青年團團圍起來,從上方密密麻麻,場面更是驚悚,可以輕易將這條人魚撕成碎片!
珈瀾很快便傷痕累累,卻執(zhí)意向深處闖去,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找到沈棠!
他的棠棠……
對不起,都怪他沒聽她的話……
如果當時沒有離開她,是不是就不會發(fā)生這一切?
他好后悔,可惜世上沒有后悔藥。
他甚至覺得自己昏了頭,在那么混亂的時候,他為什么會丟下她一個人……
珈瀾拖著一身傷,繼續(xù)向海域深處游去。
傷口越來越多,他卻拼命釋放更多精神力。
精神觸須幾乎覆蓋方圓百里海域,在近千里范圍留下痕跡!這堪稱恐怖的范圍,幾乎是以透支生命為代價!
珈瀾的精神力已繃到極致,如一根即將斷裂的弦,支撐著他前行。
終于,在那根弦徹底崩斷前,他看見一處灰黑色建筑如匍匐巨獸般矗立在海溝中——沈棠的氣息就在里面!
正當此時,洶涌海浪裹挾凌厲殺氣襲來,十幾道身影瞬間將他包圍。
珈瀾雙眼布滿血絲,整個人氣息凌厲危險,嗓音沙啞到極點,“滾開,攔我者死?!?
對面執(zhí)行者們猖狂大笑,
“一條剛九階的人魚,也敢擅闖此地?該說你勇氣可嘉,還是自投羅網(wǎng)?”
“還敢口出狂,不知死活!”
“殺了他!”
執(zhí)行者們一擁而上,強大異能齊向珈瀾轟去!
海浪、狂風、土龍、強化、藤蔓、銅墻鐵壁、金屬利刃……數(shù)股恐怖能量落在珈瀾身上,戰(zhàn)況激烈,整個空間海浪翻涌,能量爆破聲不絕于耳。
附近污染種被這些強大異能波及。
海域很快變得更加猩紅腥臭,漂浮著無數(shù)變異獸尸體。
珈瀾只是九階獸人,即便天賦異稟,也不可能敵過數(shù)名十階強者。很快他便遍體鱗傷,面色蒼白,唇角淌下一縷殷紅。
明明已被打得瀕死,他脊背依然挺直,毫無認輸之意,甚至反手解決了一名敵人。
這可是強大的十階獸人!在這么多代行者的圍攻下,一個九階獸人竟能斬殺十階,這是多么恐怖的天賦!
為首代行者坐不住了,帶領手下施展全部異能,終于擊敗這條難纏的人魚。
砰!
珈瀾如被子彈擊穿的飛鳥,從海域空中緩緩墜入幽暗谷底。他渾身支離破碎,幾乎不成人形。
人魚靜靜躺在谷底縫隙中,魚尾幾乎染成紅色,一動不動,生死不明。
為首黑衣人對身旁獸人道,“去看看死透了沒?!?
“是?!?
那黑衣人走上前,掌心凝聚金屬利刃,正要補刀。
昏迷的人魚忽然睜眼,那是一雙詭艷妖冶到極致的紫羅蘭紅眸,仿佛有神奇魔力,能瞬間吸納人的靈魂!
黑衣人瞬間呆愣當場,忘記自己要做什么。
下一秒,人魚青年閃身而上,冰涼手掌掐住他的脖頸。
咔嚓脆響,十階獸人頸骨斷裂,如垃圾般被隨手扔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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