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混元大羅金仙，會使其本源融入洪荒，從而得到天地反饋。

但圣人本身就是天道圣人，殺了非但無益還有害！

吳天又不傻，應(yīng)該明白這種事情。

可他卻偏偏還是殺了元始，又是怎么回事？

“除非……他還有別的依仗？”

他的視線再次投向混沌深處，投向鴻鈞那道模糊卻威壓諸天的身影。

仔細(xì)感應(yīng)了片刻。

忽然，羅睺的嘴角，勾起一抹極盡玩味的弧度。

“咦！鴻鈞不對！”

“原來如此……有點(diǎn)意思。或許，這家伙還真有一線生機(jī)?！?

……

混沌戰(zhàn)場。

鴻鈞的威壓足以將天地碾成齏粉。

吳天身處其核心，心神亦是-->>猛然一緊，但他眼神依舊清明，不見絲毫慌亂。

他敢行屠圣之舉，便早已將鴻鈞的出現(xiàn)，算計在內(nèi)。

而且，他極其敏銳地察覺到，眼前這位道祖，其威壓雖然浩瀚無邊，卻并未超出他預(yù)演中最壞的情況。

甚至，那威壓的深處，隱隱透著一絲難以喻的虛浮。

這與傳說中徹底合道、無所不能的境界，存在著細(xì)微的差距。

他將心頭的疑慮壓下，面上依舊平靜。

對著那道模糊的紫色道袍身影，吳天不卑不亢，拱手行了一禮。

“吳天，見過道祖?！?

這一舉動，讓所有關(guān)注此地的存在，心神再次一滯。

都到了這般不死不休的境地，當(dāng)著人家的面，殺了人家的徒弟，居然還能如此鎮(zhèn)定自若地行禮？

但旋即，眾人也反應(yīng)過來。

道祖至高，見之行禮，是洪荒鐵律。

十二祖巫、西王母、后土等人雖滿心驚懼，擔(dān)憂吳天的安危，亦強(qiáng)壓下心神，齊齊躬身。

“我等，見過道祖。”

接引、準(zhǔn)提更是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直接拜倒在地，聲音都在發(fā)顫。

“弟子，拜見老師！”

老子與通天則是悲憤欲絕，指著吳天，向鴻鈞泣血控訴：

“老師！您要為元始做主啊！”

“這吳天孽障，悍然屠圣，逆天而行！罪不容赦！”

“求老師施展雷霆手段，挽救元始，誅殺此獠！”

鴻鈞對于眾人的拜見和控訴，仿佛充耳不聞。

那模糊面容上的視線，那道代表著天道至高意志的視線，從未離開過吳天分毫。

那冰冷的殺意，幾乎要將這片混沌時空都徹底凍結(jié)。

良久。

一個不含任何感情的聲音，才緩緩響起。

每一個字，都如同天道法旨，重重砸在每一個生靈的靈魂深處。

“你，殺了元始?！?

吳天坦然抬頭，平靜的目光迎上鴻鈞的注視，吐字清晰。

“是?！?

不等鴻鈞那足以凍結(jié)時空的殺意完全傾瀉，吳天卻已再度開口。

聲音平淡，卻裹挾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晰地貫穿了混沌，傳入每一個關(guān)注此地的生靈耳中。

“元始，勾結(jié)通天、老子、接引、準(zhǔn)提，共五位天道圣人?！?

“因謀奪人族氣運(yùn)不成，轉(zhuǎn)為惱羞成怒?！?

“于此地布下誅仙劍陣與萬仙大陣，欲行滅絕之事，要將我，連同我身后十二祖巫、西王母、后土，盡數(shù)誅滅?！?

吳天頓了頓，目光掃過遠(yuǎn)處那四個面色慘白、氣息萎靡的圣人，嘴角牽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可惜，技不如人?！?

“他敗了?！?

“所以，他死了?！?

“元始之死，非我主動尋釁，乃是死于我正當(dāng)反擊之下。”

每一句話，都是事實(shí)，更像是一柄重錘，鑿在所有人的心頭。

他不是在辯解，更不是在求饒。

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shí)。

一個由他親手造就，并且不容任何人辯駁的事實(shí)！

鴻鈞那模糊的身影周圍，混沌氣流的涌動驟然停滯。

那股冰寒刺骨的威壓，在吳天話音落下后，反而內(nèi)斂了些許，卻變得更加純粹，更加致命。

“他是天道圣人?！?

鴻鈞的聲音沒有起伏，也在訴說一個事實(shí)。

“你不該殺他?！?

吳天聞，竟發(fā)出一聲極輕的冷笑。

笑聲不大，在這死寂的混沌中卻清晰得刺耳，充滿了不加掩飾的譏諷與桀驁不馴。

“天道圣人？好一個天道圣人！”

“敢問道祖，這天道，是何道理？”

“難道就因他是天道圣人，他便可隨意定我生死，欲殺我，我便該洗凈脖頸，引頸受戮，連一絲反抗都不能有？”

“我只是知道，他要?dú)⑽?，所以才會殺他！?

鴻鈞周身那凝固的時空法則猛然一顫。

“他殺你，你就要?dú)⑺?？?

那聲音陡然拔高，不再是毫無感情的宣告，而是蘊(yùn)含了足以傾覆整個洪荒的無上天威，如同九天之上億萬道神雷同時炸響！

恐怖的威壓瞬間暴漲何止十倍！

混沌虛空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一道道漆黑的裂縫在戰(zhàn)場邊緣蔓延。

遠(yuǎn)處的接引、準(zhǔn)提二人，圣人之軀竟被這神威壓得雙膝一軟，骨骼爆鳴，幾乎要當(dāng)場跪伏下去！

“那……”

鴻鈞的聲音一字一頓，每一個音節(jié)都化作最本源的天道審判。

“吾若要?dú)⒛隳?！?

轟！

混沌死寂，萬籟俱滅。

所有關(guān)注著此地的生靈，無論身在何方，無論修為幾何，在這一瞬間，心臟都仿佛被一只無形的蒼天巨手攥住，停止了跳動！

元始要?dú)翘?，所以吳天殺了他?

可現(xiàn)在，天道要?dú)翘?！道祖要?dú)翘欤?

他又會怎么辦？

這是終極的審判，是無法抗拒的命運(yùn)，是洪荒世界至高無上的鐵則！

面對這等同于整個天道意志的碾壓，面對這絕無生機(jī)的最終威脅。

吳天非但沒有退縮，反而猛然向前踏出一步！

咚！

這一步，仿佛踏在了天地之上！

他周身那純粹的盤古戰(zhàn)意不降反升，一股焚盡八荒、寧折不彎的決絕意志轟然爆發(fā)，沖散了層層疊疊碾壓而來的天道威壓！

他的聲音，響徹寰宇，震動了過去、現(xiàn)在、未來！

“誰要?dú)⑽?，我便殺誰！”

石破天驚！

這八個字，如同一道開天辟地的無上神光，瞬間撕裂了所有生靈的認(rèn)知！

整個洪荒。

所有關(guān)注此戰(zhàn)的存在，無論仙神妖魔，無論大能螻蟻，在這一刻，大腦都徹底陷入了一片無法思考的空白！

他們的神魂，他們的心智，都被這句狂到極致、逆到極致的話，沖擊得支離破碎！

“他……他剛剛……說了什么？”

有大能喃喃自語，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誰要?dú)⑺?，他便殺誰！”

“那道祖呢？難道道祖亦不例外？”

“瘋了！他徹底瘋了！”

“面對鴻鈞道祖親臨，他不思悔過，不求饒恕，竟敢……竟敢說出這等話來！”

“這已不是忤逆，這是要造反??！”

短暫的死寂之后，是席卷整個洪荒的，源于靈魂深處的驚駭與嘩然！

他們設(shè)想過吳天可能會有的無數(shù)種反應(yīng)，或悲壯、或不屈、或求饒、或引爆所有底牌做最后一搏。

卻唯獨(dú)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剛烈！如此瘋狂！

這已經(jīng)超出了勇敢的范疇，這是一種藐視一切、顛覆一切的癲狂！

縱然是以戰(zhàn)天斗地為終極信念的巫族，面對真正的天道化身鴻鈞道祖，也從未有人敢如此直弒殺！

這完全超出了他們對于勇氣二字認(rèn)知的極限！

……

西方魔域，萬魔殿。

“砰！”

羅睺座下的王座扶手被他生生捏碎！

他猛地站起身，先是難以置信地一愣，隨即，一陣壓抑不住的、震徹整座魔殿的狂笑聲轟然爆發(fā)！

“好！好！好一個吳天！”

“好一個盤古正宗！好一個巫族領(lǐng)袖！”

“單憑這份敢向鴻鈞亮劍，直‘殺誰’的膽魄，這洪荒古今，億萬萬元會，便無人能及！本座，認(rèn)可你了！”

他那雙猩紅的眼眸中，第一次流露出不加掩飾的，真正的激賞！

那是一種同類之間，跨越了敵我立場，對于某種極致精神的最高贊嘆！

“想不到本座沉寂這些歲月，洪荒天地間，竟誕生了你這等異數(shù)！”

“可惜！可惜未能早些與你相識于微末！”

這一刻，羅睺徹底明白了。

他明白了吳天為何敢算計圣人，為何敢行這屠圣之舉。

因?yàn)樵谶@具看似理智的身軀之內(nèi)，蘊(yùn)藏著一顆比混沌魔神更加無法無天，比他的魔道更加純粹、更加瘋狂的心！

但贊賞之余，羅睺眼中的探究之色愈發(fā)深邃。

“可光有膽魄與瘋勁，在鴻鈞面前，不過是自尋死路。”

“吳天，你絕非無智莽夫。你究竟還藏著什么？你那讓本座都看不透的底牌，究竟是什么，才讓你敢于直面鴻鈞的意志，放出如此狂？”

混沌戰(zhàn)場。

帝江、祝融、共工等十二祖巫，連同西王母與后土，在吳天話音出口的瞬間，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神魂都在戰(zhàn)栗！

那是面對天道本能的恐懼！

但這種戰(zhàn)栗僅僅持續(xù)了一瞬。

下一刻，他們身軀一震，非但沒有后退，反而齊齊向前踏出一步，更加堅定地站在了吳天身后。

澎湃的煞氣與戰(zhàn)意交織升騰，用最直接的行動，表明了他們共同進(jìn)退的決心。

巫族，從無貪生怕死之輩！

戰(zhàn)！

而另一邊。

老子、通天、接引、準(zhǔn)提四圣，此刻臉上的悲憤、怨毒、殺意，竟被一種極致的錯愕與荒謬感所取代。

他們甚至?xí)簳r忘記了元始被殺的憤怒與痛苦。

四位圣人，用一種看死人，看一個徹頭徹尾瘋子的眼神，死死地盯著吳天。

“此獠……已無可救藥?！?

他們心中同時升起這個念頭，反而不再哭訴求援。

因?yàn)樗麄冎?，吳天此一出，已是十死無生之局！天道之下，再無任何僥幸！

那模糊的身影微微一動。

鴻鈞那張仿佛萬古不變，不含任何情緒的面容上，竟也極其罕見地浮現(xiàn)出一抹細(xì)微的，幾乎無法察覺的驚奇之色。

他似乎是第一次，在真正地重新審視眼前這個生靈。

那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再次響起，只是其中多了一絲莫名的意味：

“吾雖不知你依仗為何，但這份敢于直面天道、直弒圣弒道的‘勇氣’，確實(shí)值得些許贊賞?！?

“不愧是盤古承者，將巫族‘戰(zhàn)天斗地’之心性，發(fā)揮到了前所未有的極致。”

他話鋒陡然一轉(zhuǎn)，那剛剛消散的凜冽殺意，再度化為實(shí)質(zhì)，籠罩了這片時空。

“只是，行逆天之舉，便需付出逆天之代價?！?

“勇敢改變不了你的結(jié)局?！?

吳天面對這等同于最終宣判的話語，神色卻異常平靜，他緩緩開口，聲音清晰地在死寂中傳開：

“屠圣之天譴，我已用自身全部功德，盡數(shù)化解?！?

“莫非，道祖今日還要無視因果，親自出手，再降懲罰？”

他微微一頓，目光銳利如兩柄開天神劍，仿佛要穿透那模糊的道袍虛影，看穿其背后的本質(zhì)。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不過，若僅憑一具化身……恐怕不夠?！?

“化身？！”

這兩個字，宛若兩道開天辟地的混沌神雷，在每一個窺探此地的生靈神魂深處轟然炸響！

那股源于生命本源的、對天道化身的絕對敬畏，在這兩個字面前，竟出現(xiàn)了一絲微不可查的龜裂。

混沌死寂。

先前因鴻鈞降臨而帶來的萬物噤聲，是源于威壓。

此刻的死寂，卻是源于極致的、超出理解范疇的茫然與錯愕！

“化……化身？”

“吳天在說什么？他瘋了嗎？那不是道祖的真身？”

“怎么可能！這股威壓，這股氣息，分明就是天道臨塵，萬法俯首！除了道祖真身，誰能擁有這般偉力？”

“不，不對……吳天此人，從不做無的放矢之舉！他敢說，就一定有所依仗！”

“難道是真的？！”

短暫的死寂過后，是比先前吳天叫板鴻鈞時，更加猛烈、更加顛覆性的神念風(fēng)暴！

如果說之前是震撼，此刻，就是洪荒世界觀的崩塌！

……

萬魔殿內(nèi)。

羅睺嘴角的弧度瘋狂上揚(yáng)，化作了震徹整座魔宮的、肆無忌憚的狂笑！

“哈哈哈！好！”

他猛地從魔座上站起，猩紅的眼眸中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光彩，那是一種棋逢對手，甚至于見到知己的欣賞與激動！

“他看出來了！他竟然真的看出來了！”

“鴻鈞！你這個老匹夫！你果然不敢真身前來！”

羅睺的聲音在空曠的魔殿中回蕩，充滿了洞悉一切的快意：

“你合道的最后關(guān)頭，已到了身與道合、不可分割的地步！”

“任何一絲外力干擾，都可能讓你萬古謀劃毀于一旦！”

“所以，你不敢動！你不能動！”

“這具化身，雖攜帶了你的意志與部分天道權(quán)柄，威能滔天，但它終究不是你！”

“它不是無敵的！”

羅睺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無盡空間，落在了吳天身上，那眼神復(fù)雜到了極點(diǎn)。

“這就是你窺見的一線生機(jī)嗎？吳天！”

……

混沌戰(zhàn)場。

那模糊的紫色道袍身影，那張萬年冰封、無悲無喜的面容之上，眉心處，幾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這個動作極其細(xì)微，細(xì)微到連近在咫尺的老子、通天四圣都未曾察覺。

但，吳天看見了！

他那凝聚了全部心神、意志、乃至盤古血脈本源的目光，死死鎖定著鴻鈞的每一絲變化，精準(zhǔn)地捕捉到了這稍縱即逝的破綻！

就是這一蹙，讓吳天心中最后一絲懸而未決的猜測，轟然落地！

“一具化身，殺你，足矣！”

鴻鈞化身的聲音依舊冰冷，依舊威嚴(yán)蓋世，那恐怖的威壓沒有絲毫減弱。

但其中，卻仿佛少了一絲最初降臨時，那種出法隨、定義乾坤、不容任何生靈置疑的絕對！

吳天緊繃到極致的心弦，終于有了一絲松動。

但他臉上的神情，非但沒有輕松，反而變得愈發(fā)凝重，甚至透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沉郁。

果然只是化身！

若是鴻鈞本體攜帶完整的天道之力親至。

他沒有任何選擇，唯一的生路，就是立刻催動混沌珠，裹挾著所有巫族與西王母，遁入無垠混沌深處，永世不再踏足洪荒。

那將是徹底的敗亡與流放。

而一具化身，無論它多么強(qiáng)大，終究有其極限。

這意味著，有了一線周旋，乃至反擊的機(jī)會！

可這絕非一個好消息。

吳天的心，驟然向下一沉，沉得仿佛要墜入無底深淵。

他殺了元始天尊！

這是何等捅破天的大事？

這是在挑戰(zhàn)天道圣人不死不滅的鐵則，是在動搖鴻鈞親手建立的整個洪荒秩序的根基！

即便如此，鴻鈞依舊只是派遣一具化身前來。

這背后只可能有兩個解釋。

其一，鴻鈞自負(fù)到了極點(diǎn)。

認(rèn)為區(qū)區(qū)一個吳天，哪怕能屠圣，也根本不配他真身出手，一具化身便可輕易抹殺。

其二，也是吳天最擔(dān)心的那一個。

鴻鈞已經(jīng)到了身合天道最緊要、最兇險的關(guān)頭！

他被天道困住了，根本無法分心，無法動用真身，但吳天竟然殺了元始，不管如何他都不敢終止合道進(jìn)度，所以才派出化身！

一旦讓他徹底合道功成，將自身意志完全凌駕于天道之上，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天。

到那時，整個洪荒，所有生靈的命運(yùn)，都將只在他一念之間。

到那時才是真正的末日！

危機(jī)感，非但沒有因?yàn)樽R破化身而減輕，反而化作了一座沉重億萬倍的巨山，壓在吳天的心頭。

眼前的生死之危，與未來的滅頂之災(zāi)，交織成一張絕望的天羅地網(wǎng)。

但，必須先撕開眼前的這張網(wǎng)！

吳天胸膛微微起伏，將那翻涌的氣血與激蕩的心神盡數(shù)壓下，化作古井不波的沉寂。

眼中所有雜念，所有對未來的憂慮，在這一刻盡數(shù)斬去，只剩下純粹到極致的銳利與堅定。

他面對著那代表天道威嚴(yán)的鴻鈞化身，身軀挺得筆直，如同一桿欲要捅破蒼穹的神槍。

抬起雙手，在胸前合攏，對著鴻鈞化身，深深一揖。

這是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無可挑剔的弟子禮。

他的聲音，清朗而平靜，沒有絲毫的顫抖，卻蘊(yùn)含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磅礴戰(zhàn)意，穿透了混沌，響徹了整個洪荒三界。

“弟子吳天！”

“昔年曾在紫霄宮中聆聽道祖講道，于修行之道，受益良多?！?

“此番傳道指點(diǎn)之恩，弟子在此，謝過道祖。”

話音落下，他緩緩直起身，目光平靜地與鴻鈞對視，語間的鋒芒卻陡然畢露。

“弟子愚鈍，脫離道祖庇護(hù)，于這洪荒獨(dú)自修行，歷經(jīng)殺伐，僥幸略有所得，不敢藏私?！?

“今日，便請道祖指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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