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雋唇中呼出的熱氣呵在顧楚楚的耳朵上。
    她突然生出種生理性的厭惡,冷不丁地打了個激靈。
    以前任雋說這說那,她都沒當(dāng)回事。
    這會兒卻害怕了。
    因為她知道,任雋是認真的,她還知道,如果這個孩子不生,古嵬就不會救盛魄。
    他已經(jīng)不想活了,古嵬也不愿活了,這主仆二人在拿命逼她。
    想讓盛魄活,她就得和這個男人上床。
    她腹中還要孕育這個男人的孩子。
    她胃中突然涌起一股濁氣。
    她本能地抬手按住胸口,喉嚨發(fā)出咕咕的聲音,她出現(xiàn)生理性的干噦。
    她才十九歲,被家人保護得太好,其實還是小孩子心性,卻要和不喜歡的男人上床,還要生他的孩子。
    她本能地去摸自己的小腹,那是少女才有的小腹,平平的纖薄的。
    她出現(xiàn)生理性的恐懼。
    顧驍在外面聽到,忍不住要沖進去。
    沈天予低聲道:“驍叔,稍等。楚楚比我們想象得要聰明,看她怎么化解。如果她化解不了,我們再進去?!?
    顧驍氣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他飛起一腳猛地踹了一下門!
    特殊的鋼制門發(fā)出巨大的聲響!
    顧楚楚被震得哆嗦了一下。
    她終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不是每個人都像盛魄那樣。
    盛魄是殺人如麻的邪教中人,可是盛魄從來沒威脅她做這做那,盛魄大筆大筆地給她轉(zhuǎn)賬發(fā)紅包,卻對她一無所求。
    她羞辱盛魄,沖他大發(fā)脾氣,他絲毫不生氣。
    她甚至親過他,他也沒對她產(chǎn)生要上床的想法。
    那時的他,若趁機睡了她,和她生個孩子,就此和顧家綁定,也用不著去上戰(zhàn)場,更用不著躲到文萊。在顧家的庇佑下,或許連古嵬都拿他沒辦法。
    可他沒有。
    他沒有。
    他只是一味地拒絕她。
    他明明喜歡她,仍是不停地推開她。
    顧楚楚身體微微顫抖著,盯著門,嘴唇也微微發(fā)抖,“你是真的卑鄙?!?
    任雋僵硬一笑,“我本來就喜歡你,你對我也不反感。你我是合法夫妻,證都領(lǐng)了,生個孩子理所當(dāng)然,合情合法?!?
    “如果我不愿意呢?”
    “答案你很清楚,不要心存僥幸。我死都不怕,我已沒什么好怕的了。我只有這一個要求,其他沒的談。要么生我的孩子,要么盛魄死,我死,古嵬死。三條命,就握在你手上?!?
    顧楚楚低頭看自己的手。
    她的手也在微微顫抖,手心全是冷汗。
    她被家人保護得太好了,哪經(jīng)歷過這么嚴峻的事?
    她當(dāng)初喜歡盛魄,覺得好玩,甚至和任雋領(lǐng)證,是為了救盛魄,也帶著點兒玩票的性質(zhì)。
    她終于意識到,自己玩大了!
    玩脫了!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干干地說:“我才十九歲,還在上大學(xué),懷孕會影響學(xué)業(yè)。我們找人生好嗎?去國外,國外合法,很方便的,對你也沒有什么害處。生的孩子,是你我的骨血,我會和你一起養(yǎng)大?!?
    任雋笑,手指輕輕揩著她的脖頸,自嘲地笑,“瞧,你們又玩我。你們一次次地玩我,把我對你們的信任消耗得一干二凈?!?
    顧楚楚抖得更厲害了,一是怕,二是厭惡。
    她想打掉他的手,可是怕激怒他。
    她一動不敢動,只是抖。
    任雋忽然握住她的腰,把她從自己腿上挪開。
    顧楚楚不知他要做什么?
    只見任雋站起來,撿起地上的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