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予強撐著,腳步飛快,手中短劍見人殺人,見鬼殺鬼!
    等他氣喘吁吁逃到密林中,甩掉那幫人后,才發(fā)現自己渾身是血,白衣已成血衣,銀光閃閃的短劍也成血劍,腳上的鞋都跑丟了。
    打小修習玄術,師父體諒他是世家公子,練功再苦再難,都會讓他十分體面,且不讓他修習巫蠱之術,怕影響他清風明月的氣質。
    他從來沒大喘氣過,也從來沒如此狼狽過。
    腳底已被什么扎破,隱隱刺痛,他垂眸看腳,腳仍修長,可腳上沾滿污泥,不再像從前那樣玉白好看。
    他極愛潔凈,頓覺不適。
    但看看后背的荊戈,他想,值了。
    他雙手往上攏了攏荊戈的大腿,繼續(xù)往前奔跑。
    古嵬師徒去對付茅君真人等人了。
    若等他回來,憑著他的本事,想找到他倆不難。
    必須趕在他們回來之前,跑得遠遠的。
    密林深深,此時夜色仍漆黑。
    不知跑了多久,除了二人,沈天予感知不到其他人氣。
    他將荊戈放到草叢上。
    他也俯身坐下,緩一緩氣。
    從來沒這么疲倦過。
    功力受限,才知師父教他的本事,有多寶貴。
    本就中毒,又打打殺殺跑了一路,他疲憊無力,閉上眸子靠著樹。
    荊戈見他俊美面容一臉倦色,道:“辛苦?!?
    沈天予漸漸平穩(wěn)氣息,方才啟唇,“是我把你送進狼窩的,理應救出你。”
    就像之前是他把盛魄帶下水的,也理應救出他一樣。
    心懷大愛的人,總喜歡把所有事都往自己身上攬。
    稍作休息,沈天予攀上樹,摘了些野果,自己先嘗了,確認可吃后,喂到荊戈嘴里。
    吃完他背上他,憑感覺穿梭密林,想離開此地。
    可是繞來繞去,他發(fā)現不對勁。
    這地方他來過,他在這樹下休息過,樹下草叢有他和荊戈坐過的痕跡。
    荊戈道:“我們遇上鬼打墻了?!?
    沈天予頷首,“應該是古嵬設的?!?
    原以為古嵬只精通東南亞的降頭術,沒成想他師父是國內逃竄出去的華人,且是邪教“圣靈教”后人,國內邪教那些糟粕被他“發(fā)揚光大”。
    默了默,荊戈開口:“可惜我身上功力被封禁,否則區(qū)區(qū)鬼打墻,于我來說易如反掌?!?
    沈天予不語。
    他亦是差不多。
    那毒起初只是腿軟腳軟,有些許眩暈,如今意識漸漸迷糊。
    與此同時,茅君真人那邊也是一通惡戰(zhàn)。
    強強對打,雙方死傷皆慘重。
    古嵬師徒受傷逃跑。
    荊鴻和茅君真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荊鴻背著受了內傷的茅君真人逃到一處山谷。
    把茅君真人放下,荊鴻從兜中取出丹藥,喂他服下,接著喂他喝了些水。
    待他又要喂第二把時,茅君真人睜開眼睛,嗔道:“臭小子,再好的東西也不能這么浪費吧?喂這么多,是生怕我死慢了嗎?”
    荊鴻委屈,“我是擔心您?!?
    茅君真人看向遠方,一雙老眸目露擔憂,“荊戈和沈家那漂亮小子,不知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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