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讓沒說話,算是答應(yīng)了。
起床洗漱后,他先把商蕪送到工作室,這才調(diào)轉(zhuǎn)方向,去了餐廳。
正是上午的閑暇時段,餐廳里沒什么客人。
程晝穿著潔白的廚師服,正在開放式廚房的操作臺后專注地裱花。
暖黃的燈光打在他認(rèn)真的側(cè)臉上,他手指靈活,動作行云流水,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力求完美。
陸讓瞇起眸子,靜靜看著。
程晝沉浸在熱愛之事中的專注和散發(fā)出的自信光芒,確實頗有魅力。
他靜靜地看了一會。
程晝一抬頭,看到了氣場冷峻的陸讓,嚇得差點把裱花袋扔出去。
幾個零星坐在店里的客人也感受到了這股低氣壓,匆匆結(jié)賬離開。
“陸讓,你來了怎么不出聲?!背虝兎畔率掷锏臇|西,走過去。
陸讓掃了一眼空了大半的餐廳,冷著臉:“你做的甜品是有什么魔力,能把客人都嚇跑?”
程晝:“……”
還不是因為你看起來像來砸場子的!
他小聲嘀咕:“你這副樣子,看起來像是剛出獄來找仇家算賬的?!?
陸讓一個冷眼掃過去,程晝立刻閉嘴,做了個給嘴巴拉上拉鏈的動作。
“東西呢?”陸讓懶得跟他廢話,徑直走到一個卡座坐下。
程晝趕緊端來那款精致的抹茶慕斯,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品嘗。
陸讓嘗了一口,客觀來說,口感層次豐富,抹茶清香濃郁,甜度恰到好處,無可挑剔。
但他嘴上卻只是淡淡評價:“還行。”
程晝松了口氣,只要沒說難吃就行。
他猶豫了一下,蹭到陸讓對面坐下,一副欲又止的樣子。
“還有事?”陸讓放下小勺,看著他。
程晝問:“優(yōu)姐她除了不喜歡太甜,還喜歡什么口味的?或者有什么特別喜歡的東西嗎?我想多做點給她寄過去?!?
陸讓看著他小心翼翼又滿懷期待的樣子,沉默了片刻。
他靠在椅背上,目光投向窗外,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語氣平靜地聽不出情緒:
“陸優(yōu)很小的時候就被我父親收養(yǎng),我母親因為一些事精神狀態(tài)不好,看到陸優(yōu),總會讓她想起些難過的往事,所以,她們并不親近?!?
程晝愣住了,他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內(nèi)情。
“陸優(yōu)很聰明,也很要強,她知道自己的位置,從小到大都異常低調(diào),努力學(xué)好一切,從不給家里添麻煩?!?
“后來她出去上學(xué),靠自己在外面積累,有自己的投資公司,做得不錯,但并不張揚。”
陸讓說到這里。轉(zhuǎn)回頭,目光銳利地看向程晝,帶著明顯的警告。
“她不是需要人呵護(hù)的溫室花朵,她經(jīng)歷的東西比你想象的多得多,程晝,我不知道你是一時興起還是別的什么?!?
“但我警告你,如果你只是玩玩,或者像以前圍著商蕪轉(zhuǎn)那樣心思不定,趁早離她遠(yuǎn)點,她沒空,也沒必要陪你玩這種游戲?!?
陸讓的話像一盆冷水,澆得程晝透心涼。
他張了張嘴,想反駁,想說自己是認(rèn)真的。
但在陸讓那雙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注視下,所有的話都顯得蒼白無力。
程晝低下頭,看著桌上那盤精致的抹茶慕斯。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他和陸優(yōu)之間,似乎真的很不同。
陸讓看著他心事重重的樣子,沒再說什么,站起身。
“甜品錢記我賬上?!?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餐廳。
程晝一個人對著那份甜品,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和思考。
陸讓回到律所,商蕪的電話也打了過來。
“怎么樣?你們沒發(fā)生什么事嗎?”
商蕪語氣頗有些擔(dān)心,像是害怕陸讓欺負(fù)程晝。
陸讓有些無奈:“我又不會把他吃了。”
“……我怕你把他打了?!鄙淌忁D(zhuǎn)而道,“剛才優(yōu)姐說,她明天出差順便來一趟,讓我不要告訴程晝。”
陸讓頓了頓,心中的不快瞬間煙消云散。
他沒有去插手兩個人的接觸,但內(nèi)心深處還是不想程晝和他們扯上關(guān)系。
一個無緣無故冒出來,還喜歡過商蕪的人,以后能有多堅定地喜歡他姐?
還好,他姐已經(jīng)特地和程晝劃清界限了
陸讓微微勾唇。
“我等會去接你下班?!?
與此同時。
陸優(yōu)已經(jīng)提前到達(dá)葉城。
她拉著行李箱,直接走進(jìn)晝夜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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