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奏折遞到父皇的案頭,你覺得,孤會為了一個通敵叛國的戶部尚書,去跟鎮(zhèn)北王撕破臉嗎?”
    陳松的心,徹底沉入了谷底。
    他知道,太子不會。
    太子只會第一個站出來,親手將他送上斷頭臺,以示清白。
    “不……殿下!您不能不管老臣?。 ?
    陳松爬到葉天腳邊,死死抱住他的腿。
    “老臣若是倒了,對您也沒有好處啊!求殿下救我!老臣愿為殿下做牛做馬!”
    葉天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fā)出規(guī)律的篤篤聲,每一聲都像是敲在陳松的心上。
    “救你,也可以。”
    “但從今往后,你陳松,就是孤養(yǎng)在戶部的一條狗?!?
    “孤讓你咬誰,你就得咬誰,明白嗎?”
    “明白!老臣明白!老臣就是殿下的一條狗!”
    陳松毫不猶豫地應道,此刻,只要能活命,別說做狗,做什么他都愿意。
    “很好?!?
    葉天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神色。
    “風嘯天不是要查嗎?那孤就讓他查無可查?!?
    “他不是要告狀嗎?那孤就讓他自己,先變成那個被告的亂臣賊子!”
    陳松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迷惑。
    葉天湊近他,聲音壓得極低,如同毒蛇在耳邊吐信。
    “風嘯天在鎮(zhèn)北城內,大肆屠戮,血流成河,這是不是事實?”
    陳松一愣,隨即點頭:“是……是事實?!?
    “那些被殺的,是不是我大乾的子民?”
    “是……”
    “一個藩王,未經(jīng)朝廷允準,在自己的封地內,屠殺上千子民,還將他們的家產(chǎn)盡數(shù)充公,這是不是形同謀逆?”
    陳松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他聽出了太子話中的意思。
    這是要倒打一耙,反咬鎮(zhèn)北王一口!
    “可是殿下……陛下他……未必會信啊?!?
    “父皇當然不會全信,但他疑心重?!?
    葉天的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弧度。
    “父皇最忌憚的,就是藩王擁兵自重。風嘯天此舉,無論初衷是什么,在父皇眼里,都是在挑釁皇權?!?
    “我們不需要父皇相信他謀反,我們只需要父皇……更加懷疑他就夠了?!?
    “至于你,”葉天看向陳松,“你要做的,就是立刻,馬上,切斷你和北莽之間的一切聯(lián)系。哪怕是自斷手腳,也要把尾巴處理干凈?!?
    “你甚至要主動上奏,彈劾北涼邊軍與北莽商人私下交易,請求朝廷嚴查。你要把自己,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的‘忠臣’。”
    陳松的臉上,冷汗和熱汗交織。
    這計策太毒了。
    這是要讓他親手毀掉自己經(jīng)營多年的心血,還要反過來去咬自己曾經(jīng)的合作伙伴。
    但,這也是他唯一的生路。
    “老臣……遵命!”
    陳松咬著牙,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殿下放心,不出三日,朝堂之上,必然會掀起彈劾鎮(zhèn)北王的浪潮!”
    “去辦吧?!?
    葉天揮了揮手,眼中閃過一絲快意。
    風嘯天,葉潛淵……
    你們給我等著吧!
.b